更新时间:2011年07月20日 17:20
夏滴血的手指哭泣着说,“他已经很可怜了,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毒血已经侵入乾戟的身体中,沙夏任由栾草抱着她染血的手掌,苦笑着说:“栾草,他不是乾戟……他是‘纸’。”
一片死寂,良久,栾草才抬着木然的眼神望着沙夏,极慢的说:“我知道。”眼神继而又转为温良,她抚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肚子,“我只知道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深爱的男人。”
毒素蔓延开来,沙夏可以感觉到青霄啃噬的力量稍稍轻了一些,“深爱的男人……”沙夏茫然的看着栾草,“什么是爱?那是什么?”竟然可以让栾草如此死心塌地。
栾草闻言诧异的看向她,悲伤的眼神从她毫不遮掩的迷惑神色上逡巡,最后凄楚的笑了:“乾戟爱了一百多年的人,却不知情爱为何物……呵呵~多么讽刺;蓝诀……你真是世上最可悲可怜也最残忍的人。”
是么?她很残忍啊。沙夏低下头看着伏在颈脖处的男人,铺天盖地的孤寂席卷而来:“不知就不知吧,如果情爱非要如此痛苦,不如不要了吧;乾戟你说是吗?”将头靠在青霄的肩上,“栾草,如果我杀了青霄,你会恨我么?”
“我不恨你,我不想再恨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了……那太可笑~。”栾草瘫坐在地上,看着青霄背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变黑,泪水如溪水流淌,“如果他活着不能爱我,死后我定要让他忘了你。无论去哪,我都会陪着他,他不会寂寞的,不会像你这般的寂寞。”
墨色的痕迹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渐渐布满青霄全身,沙夏将他的头从脖子处推开,送进栾草的怀中,站起来望着天边绚烂的彩霞,金黄色的光晕将她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温暖的色调,也使那抹脆弱的神色更加的触目惊心。
如果活着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只能牢牢抱住吧。
沙夏对着虚空展开双臂,然后收拢。既使这束光芒再灿烂温暖,她也靠近不了,只能远远的观望,远远的憧憬。
远远的追逐着、躲避着……
这就是禁忌者的宿命啊……百年时间也磨洗不掉。
她问青霄:杀了乾钺你不痛么?
他说他感觉不到。
是的,感觉不到。她杀了乾戟都不觉得痛,身为“纸”的青霄又怎会悲伤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亲手杀了乾戟,百年前没有想过,百年后依然没有想过,即使方才他已经死在了她的怀中,她的锁骨处还残留着他牙齿咬合的感觉,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是那么的依靠着他,他是那么的爱着她、宠着她,可到了今天,还是互相伤害,互相残杀。也许这就是人们教会她的“情非得已”,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禁忌者的诅咒。
“靠近我的人果然都没有好下场呢~严莳。”他望着门口进来的高大俊逸的男子微笑着说,夕阳勾勒出他挺拔俊逸的身影,也渲染着她脸上破碎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