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20日 17:15
沙夏腿脚已经坏掉,而又不愿意坐在担架上由人抬着,所以只能坐在轿子里在市集的各条路上游走。约莫快到晌午的时候,小炽靠过来问她要不要歇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沙夏手指扣着轿子的窗棱点了点头,然后让小炽抱她进客栈。
市集是个非凡热闹的地方,自是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混迹其中并不会太明显,沙夏的样子最多看起来像个伤员,所以小炽将她放在一间包厢里,小心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走之后,去了楼下安排一些事宜,他们不会待太久,所以马车放在酒楼就不太合适了,而停放在店门口似乎更不合适,因此只能安排车夫去四周走走,大致多长时间之后再回来。
二楼的包间距离一楼的大厅并不远,下面哄闹声清清楚楚的会传过去,沙夏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便趴在窗台上吹风,深秋的风早就染了冬季的凉意,微微打在脸上不觉难过,只是冷意会慢慢的泛到身体里去。空气中弥漫着酒楼里特有的食物和酒水香气,意外的夹杂着肉包子的味道。
肉包子的味道。沙夏深深嗅了一下,那个故意不去想的人的面容就这么闪电般凌厉的划过了脑海,面像似乎早已刻在眼睛上的清晰,沙夏触电一般的急忙将头缩回来,疼痛又剧烈了些。楼天罡交给她的任务在半途中夭折,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又派近水山庄的人来狙杀她,这么长的时间,青原该把楼月送回森罗了吧,她给他下的毒可以让人神志不清达一个月之久,该是够了。
“……雪衣阁……叛乱……”几个微弱的字眼突然从楼下的喧嚣声中窜入沙夏耳际。
她脑袋一阵轰鸣,急急的又把头伸出窗户,仔细的捕捉着来自陌生人之间关于雪释的消息。
“一个月前,皇上在紫荆雪山上汇集江湖上的各大势力召开了一场宴会,哪知雪衣阁却趁此机会夜袭紫荆山将所有参加宴会的人杀的一个不留,而且劫持了皇帝。”
“可是不是有消息说是皇上染病吗?”
“宴会刚结束就染病不觉得太巧了吗?而且据说雪衣阁当天并不在邀请之列。试问,雪衣阁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朝廷的左右手,怎么可能会缺席这么重要的宴会,并且冻云窟的冻迁流竟然也去了,不觉得太诡异了吗?冻迁流与雪衣阁势不两立多年,皇上这次的行为摆明了是亲冻云窟远雪衣阁。”
“大半个月前皇帝突然又出现并且下了一道圣旨,要擢冻云窟为护庭军,取缔雪释‘雪’之姓氏,要知道‘雪’姓可是尊贵的代表,这样一除,皇上的意思不言而喻,雪衣阁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可是,有消息称冻云窟当夜已被雪衣阁全部剿杀,怎么又成了护庭军呢?”
“肯定是雪衣阁事先得到这个消息先时下手为强了啊,不然那夜紫荆山上也不至于血流成河。”
“雪衣阁下手向来心狠手辣,上次叛乱也是胜利结束,怎的现在又陷于这么被动的局面,这是越发的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
“我家有一亲戚在禁卫军那当差,说是皇帝下了密令要剿杀雪衣阁,一个不留!”
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沙夏只觉得四肢结了冰一样的寒冷。
“不是说皇上和雪阁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关系非常密切,简直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会突然狠绝?”
“斩草除根向来视帝王的手段,看来咱们降雪的皇帝平时看起来挺软弱的,时候到了也是一个狠辣的主儿。而且据说是雪衣阁藏了琥珀,浪子野心自是不能姑息。”
“琥珀?!”众人惊呼,“传言中的神物被雪衣阁得到了?那怎么……”
“谁知道,也许琥珀没那神力也说不定。”
……热烈的讨论仍在继续,小炽推门进来时就见她呆愣的望着窗外,指甲紧紧的扣着桌角,血色褪尽的惨白。
“快放手。”小炽惊呼一声冲过去,掰开她继续用力的手指,纤细的指尖殷红的血丝线般得溢出来,她的身体颤抖的太过剧烈,无论他怎样按着她也没用,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小炽慌了,握着她手指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指甲掐进他的掌心,脸上的白绫渐渐潮湿,血色的液体浸透了白布。
窒息般得静默中,外面的吵闹声一下子明显起来,小炽的脸色蓦地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