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12月07日 12:41
舞足蹈的蹦来跳去,煞是活泼,旁边两个人皱着眉一脸无奈,赫然就是方才在茶寮里出现的那两个人。
雪衫男子已经换来一套精致华贵的长衫,袖口和衣襟满满的绣着血色的曼陀罗,依然是白如雪的颜色,狭长的凤目微挑,墨黑的眸子闪闪发亮,竟被衣襟的刺绣染上了一层红光,疑似眸子的颜色,他捻指拨弄耳侧明珰,妖娆魅惑,语气嗔怪;“默然,你太吵了。”
黑衣大汉硬板的脸上咧开一抹笑容。少年撅嘴:“小岸和少主真是的,总是嫌奴家吵,还不是你们太闷了,奴家才总是说话的,不然多冷清啊,也不懂体谅奴家的一番苦心,今天上午还让奴家在这里等这么久,真是讨厌。”
奴家奴家……男子抚着额头低叹:“默然,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哎?”少年奇怪。
“奴家……为什么总是这么说?”大汉提示他。
“哦,这个啊。”少年兴奋:“因为今天奴家在这里等你们的时候,听到好多人都这么说的啊,那些姐姐们说‘爷,你都好久没来了奴家好想你’你看,不跟奴家等你们一样的吗?不过这里的姐姐真可怜,每天都要等,还好奴家不是,不然要无聊死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嚷嚷着。
那些姐姐们……
男子好气:“你再这么说话,我就马上派人送你回去!”
少年无辜的泪眼婆娑:“为什么,奴……我在这里等你们那么久,你一来就凶,我回去叫姐姐不要理你了。”
男子无视他,径直抽出少年手心的请柬,往近水山庄门口而去,大汉跟上,少年眼见无人搭理自己,也不再演独角戏,抽抽鼻子跟过去。
男子一行人被一个门童领到一个位置坐下,大堂中已经坐的满满的都是人,主位上还是空的,想来主人还在准备,他们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们一行人脸上,男子无视他们或探究或轻视或敌对的视线,自顾自端了一杯茶水喝下,喉结滚动,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缓解了一些疲累,手臂撑起准备小眯一会儿却听见大厅重新沸腾了起来,原是庄主到了。
庄主已是个上了年纪的人,然而鹤发童颜的样子看起来依然精锐有神,藏青色的绸缎华衫笔挺有型,衬的他霸气十足,定然是个不俗之人,他环顾四周,视线定在雪衫男子身上,笑容便开始浮现出来,掀起衣袍踱到他面前,说到:“公子能够远道而来,实在是楼某的荣幸,若能助鄙人一臂之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想是我渊栖王朝所有人都感激不尽。”
男子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还了一礼:“庄主客气,能受邀请,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
庄主哈哈大笑,气势如虹的说:“雪衣阁的少主这么自谦,可真让楼某惭愧。”
雪衣阁。众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全都愣在那里,惊讶莫名,人人都知道雪衣阁是翼国最大的组织,势力渗透到国家各个角落,甚至说王朝之内也都是雪衣阁的眼线也不为过,据传这一代的阁主心狠手辣,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六亲不认,曾经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血洗了整个村落,尸骨不留,因而也自那起被江湖人送与“血弑”之称号。
他这次前来听来竟是受近水山庄庄主之邀,暗地里究竟又怀揣了什么样的心思,大家纷纷在心里猜测。
男子对周围一瞬间热络起来的氛围似乎并不以为意,面带微笑的朝众人施了一礼,自我介绍:“在下雪衣阁之主雪释,诸位有礼了。”笑容潋滟,容是地下一堆男子也实实在在的晃了眼。
默然悄悄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小岸,小声嘀咕:“啊。又一片拜倒在少主美色之下的庸脂俗粉。”
小岸微微赧颜,想说他这句形容词用在这里实在是很不得体,但瞅瞅周围还算正经的形势,还是作罢,只是狠狠剜了他一眼,算是警戒。
默然抽抽鼻子,貌似不甘心,却在瞟到少主不高兴地眼神时立马缄默不语。还是不要被送回去比较好啊。
雪释除了默然那方向一眼,冷漠的气息弥漫开来,大堂里众宾客谨慎的探手摸到腰侧的武器,目光戒备的盯在雪衣阁“血弑”身上。杀气是含霜的微尘周旋于呼吸之间,卷起淡淡的不安,庄主见状诡秘一笑,这一笑浅而短,却终究没能逃过旁边那双深幽的眸子,只见楼天罡重回主座红木榻上坐下,“端庄贤淑的跟一母仪天下的皇后。”默然在心里默默的想,偷偷摸摸的像一潜伏在耗子洞口的小狗。
“皇后”整个气势万千的姿势俯瞰“苍生”:“诸位今日能够不辞辛苦,千里而来实是楼某三生有幸,亦是天下苍生之幸,更是我朝百姓之幸。”
“好吧,你就是那被临幸的‘主儿’。”某默默暗自腹诽,不期然被某岸“小心翼翼”踩了一下玉足,备受宠爱的小脚丫子直哆嗦。某主子瞅瞅旁边颤抖的小身影,饮酒的动作愈加优雅动人,某默默直碌碌的震住了,小岸暗自佩服主子杀人不见血的奇妙实力实在是与日俱增,与时俱进。
“皇后”继续鼓噪大众:“各位江湖朋友想必都知道近些日子以来在我朝境内发生的一系列惨案以及关于琥珀的传言。”
宾客们仔细藏好眼中放射的欲望之光,衣冠楚楚的聆听,像是恭请佛祖显灵的中诚信徒,在等待佛光普度的神圣时刻。虔诚目光的笼罩下庄主也显得有些晕乎,因而一时笑得有些出格,雪释在他出格的笑容中微微的挑眉,果然……
“众位一定听说了琥珀的传说了吧?”
底下哗然一片。
“不错,不久前鄙人偶然得到了此件神物,却发现了隐藏其中的一项奥秘。”他似乎很满意人们严重掩饰不住的好奇,语调变得悠长而神秘,“琥珀之物,天下之人莫不想要,若任其流落在外,必然引起天下大乱,掀起武林的一场血雨腥风,在下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不是为了观赏或是来宣称自己的独霸权,因为众人皆知琥珀的神奇,若楼某一人独占,势必为天下所不服。”底下附和声一片。
“那庄主到底想要如何,不如直接摊开说了吧,不必再次拐弯抹角,我等粗人也听不懂这等精细话。”底下一位彪壮的络腮胡子男拍拍桌子不耐的吼道。
“这位壮士不必如此急躁,敝庄之人经过仔细斟酌之后觉得为避免引起江湖浩劫,还是让琥珀自己选择主人,无论是谁被选中,其余任何人都不得有异议,否则就是与近水山庄为敌,与朝廷为敌,与整个武林为敌。”
仿佛是沸腾的油锅突然被卡上了一个紧密的盖子,沉闷的钝响震得覆盖物突突直跳,蒸汽从窄小的缝隙中逃窜到空气里,呼吸一下子炽热了起来,似乎能听到心脏在那一刻强制被迫停止跳动的窒息般的压抑感。
“琥珀能自己选择主人,不要太胡扯了。”终于有人按耐不住的咆哮出来,密闭的器皿被突破出一个缺口,仿佛久积的怨气终是得到了纾解,又恍若是对峙的战场,主帅一挥令旗,响应者便万马奔腾着齐齐哀鸣。
“大家先稍安勿躁,待亲眼看见便知晓楼某人并非信口开河,口出混言。”庄主的表情莫测高深,让人摸不着头脑,徒在心里揣测传说中的琥珀究竟是何方神物,而楼天罡又怎么舍得忍痛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