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爱极生恨吧。我想那日的苏嫣就是她假扮的，她是最后一次试探你，不过你的答覆令她很失望，所以她心一狠，杀了真正的苏嫣。”

杞裳边说边注视着白月云的面部变化。可惜，他眼中除了悲悯与无奈，并无过大的情绪波动。她觉得，白月云对于苏嫣的情意，其实远不及杭云霄的深。至少杭云霄闻及苏嫣的死讯，几欲发狂，甚至出手杀了寨黎朵儿。而白月云除了叹息，似乎再无其他。

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继续道：“对于白公子你，朵儿姑娘始终下不了狠手。所以她给你下蛊却不致死，还一直帮你打理绸缎庄。我想，她一定是个极其矛盾的人吧。”

想代替苏嫣，骄傲的自尊心却又不允许自己做她的替身。否则她大可一直假扮下去，而不必给白月云下蛊。估计是她不想让白月云透过自己看到另外一个人吧。这些话，杞裳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自语。

“白姑娘见解颇深。”白月云长叹一声，“白某倒未曾想到，因为我的一念，害死一条人命。嫣儿，我着实对不住她。”停歇了少许，又言，“那寨黎朵儿现在何处？”

“她……”顿了顿，杞裳才缓缓道，“已经被云大哥杀害了。”

“云霄？他竟会杀人？！”白月云眼中布满不可置信。他这表弟虽然不受拘束，喜爱到处闯荡，却是一个正直之人，常行见义勇为之事……怎的这次竟破格做出杀害他人性命的事？

“朵儿姑娘的尸体现搁于后院的厅内。”杞裳将视线投向门口，片时，撤回，看向白月云，“至于该如何处理……就由白公子定夺吧。”

“没想到白某昏迷一年，竟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白月云喟叹不已。

话落，屋内陷入沉寂，气氛颇为肃穆，许是方才的话题都很沉重。只那一人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尤显突兀。

杞裳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向声源，拧着某人的耳朵吼道：“你要睡到几时啊？”真是的，坐着也能睡着。

綮沂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支撑下巴的手不小心一个打滑，整个人差点向前栽倒，还好杞裳拎住他的后领，将他扯回原位。

“你们……说好啦？”半阖着眼皮的某人伸了个懒腰，精神仍然萎靡。

“回房睡啊！”杞裳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某人一个踉跄再度往前栽，杞裳顺手拎住他的后领往外拖，至门口之际，似是想到什么，顿步，回首，冲白月云道，“白公子，那我们先回房了。还有，令夫人的尸体至今下落不明。”

“嗯，此事白某会处理。”白月云目送他们离去，脑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