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18:19
都不记得了,就连拿筷吃饭、提脚行路都要人教。
农夫是一个隐士,一眼就认出了那身盔甲的主人是何许人也,只是沉默不说。当年为救他,身怀绝技的农夫不得不用他最宝贵的记忆来换取他的性命。
交换,总是要用等同价值的东西来换取想要的一切。
后来为了能有一天恢复记忆,农夫让隔壁屋的画者按照他的口述连夜画了一幅画,只为有朝一日能有一个人来寻他,并唤醒他沉眠的记忆。
苏醒之后的他,总是会问:“我是谁?我从哪儿来?”
不厌其烦的问题,农夫无奈,只好编了谎话,一个青梅竹马的淡然女子凭空出现,他有了一个美好却虚无的童年。
多年以后,农夫死去,画者死去,可他,依旧年轻。
又过了百年,农夫死去的后代们死去,画者的后代们死去,而他,仍然年轻。
村里的人们,似乎在一同隐瞒着什么,然他,浑然不知。
他不知道,他已在那个村里,生活了千年。自从醒后,他总是记不清村里人们的面相,他不知道五十年前见到的人们并不是五十年后见到的人们。他一直以为农夫的后代们就是农夫,而那个画者的后代秉承父意,每每傍晚都抱着祖先的古画,等待着那个前来寻他的人。
后来,他在村口救济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也就是陈叔。听着他口中对东京城的叙述,他动了心,说想要去找那个突然消失的淡然女子,农夫的后代们想着都那么多年了出去走走应该没问题,于是便让陈叔带着他进了城。凭着自己的想象和人们口中的叙述,他确定了凶手。
当他遇到了另一个男人,他发现,这个明明第一次见到的男人,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而那女子的面容却越来越模糊。
那个男人对他说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那一刻,他觉得他好像是在等自己。
千年之后,他的样貌总归是有点变了,发型变了,衣饰变了,就连记忆也变了。活得好好的他,记忆里没有那个男人,却有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当一个朋友为他找到了那幅古画,那个男人终于确信了心中所想,有点失落,有点惊愕。当曾经的记忆汹涌而来,当自己活着的理由变成了一言谎话,他才发现,一直相信的自己,竟从未存在过!
因为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他随了农夫的姓——公玉。
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公玉少喃喃道:“原来,真的没有苏落落,真的没有公玉少,一切都是假的,那我的那些心痛算什么?笑话吗?所有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吗?”
眼泪自眼角滑落,钻进了发间。
悲伤,像只鬼一样,附在他心头。那些无法形容的伤,见不得光。
此时,季尔朱正站在窗外,默默地听着公玉少自言自语。抬起头,就见即墨楼远远地站着,面无表情,凡遇到这种事,他只懂远远看着,默默担心。
季尔朱正准备上前好好开导一下这颗榆木脑袋,即墨楼却一个轻巧转身,消失眼前。
“唉,小楼啊!”季尔朱摇着头,缓步离去。
正拐过一个走廊,迎面就冲来了一个庞然大物,二话不说撞了个满怀,季尔朱正想开骂,定睛一看便见是昆爷儿,他一脸着急的模样,估计是知道了公玉少的事情,大老远从颜舒被窝里钻出来的。
“诶,给爷让开!”一把扯过挡在面前的季尔朱就要往前冲,却被拽住腰带甩回了原地,他这才发现季尔朱的力气原来这么大。
“几个意思啊?!”
“你要再敢大声说话,老子就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季尔朱压低了嗓门儿,拽着昆爷儿的腰带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