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年11月28日 08:12
起他,我跟游家还熟一些呢,莫非——看着那幽远的瞳眸,我心头一喜,复又瞬间压下,理智些,不会的。
他这回很结实地叹了一口气,“你多久没出谷了?”
这么明显的无力让我很是纳闷,但几天下来的相处已多少了解,遂见惯不怪答道,“我这是头次出谷。”我失笑,但似乎跟这江湖特别有缘,无缘无故牵扯上这些人物。
咦?出谷?身体蓦然一僵!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谷中?我可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详细的住址。他是如何得知?
带着惊疑,我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忍不住再次细细打量。清楚的轮廓,紧抿的薄唇,我不禁猜测那面具下的容貌,撇去那被遮住的脸容,才褪去的熟悉感再次强行莅临。
心底那个模糊的怀疑又一次浮现。
他声音似带有一丝不快,“头次出谷竟敢一个人,还如此轻率?”
那种强烈的关心,那种蕴含不满的言辞!
刹那间,所有的不确定灰飞烟灭,我心头一亮,“哦?有规定说头次出谷便不可一人吗?”嫣然一笑,“公子,您也忒关心过度了。”
他倏地回首,定定看着我的脸,好半晌没反应,然后木然道:“你——你笑了。”
唇角持续上扬,我无法掩饰心头的欢愉,“笑了便是笑了,公子可是有何见解?”
“你——”
“我怎样?”
他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胸膛迅速起伏,眼睛闪着难喻的激动,然后,他微颤着伸出右手向我脸颊探来。
我扯着唇瓣,屏息地等着他的动作。
原来,我并不是敏感多疑,原来并不只是我一厢情愿,原来他并未走远,原来他真的是他。
眼眶倏的一热,我再也无法维持那朵淡然的笑花。我双手紧紧握着裙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耳边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一切的一切只剩下我的心跳声,如镭鼓般的呐喊。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我的脸,突然一个人声响起,迅速敲醒这着魔般的一切。
“婉儿,我们先到这里面避避雨。”那是一个比较低沉的男声。
“嗯,好。”回应的嗓音很是温柔细气,且带有江南的吴侬软音。
我们同时回过神来,然后,他释然一笑,便再坐近了些,近到我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雨水气息。
没由来的,我脸一阵发热,不自在地挪了下身子,“你靠这么近干嘛?”
他嘻嘻一笑,仿佛一切已云淡风清,理所当然地道:“保护你呀!”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
才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得走进了两人,一高一稍矮,在看到我们时,很明显愣了下,但很快,那稍高的男子便上前一步,拱手一揖,“两位打扰了,雨势不小,我贤弟身子抱恙,不知两位可否行个方便,借个火?”
瞄了轩辕墨一眼,看他似无开口的打算,我只得微微一笑,“哪里话,两位随意即可。”
“如此说,便多谢姑娘了。”说完,又拱手作揖,然后邀来那男孩席地而坐。
借着火光,我看得那男子面目俊朗,气度不凡,身上衣着不俗,腰间挂有一把长剑,不知又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或世家公子。再看那男孩——咦?这张脸也太俊了点,美得她再如何改装也让我一眼看得出她是个姑娘家,留心看了眼她的耳垂和鬓际,我证实了我的诧异,只是她脸色苍白,看来似有不适。
就见那男子低声问:“还好吗?”
只见那姑娘勉力一笑,“大哥,我没事,别担心。”
那男子见状,无言地递上一个水袋,“喝点水吧。”
“嗯,好。”就见得那姑娘乖巧地接过,看她娥眉轻颦,我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就在我欲言又止的矛盾中,轩辕墨凑到我耳边,以我们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你又想多管闲事?”
冷不防被他吓红了脸,随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又’?我这辈子唯一算得上管的闲事就只有他而已。
但听他如此说,我也就压下了那抹怜惜,这个江湖龙蛇混杂,人心险恶,我是不该多事才为上策,看她身旁那男子紧锁的双眉,她应该不会是福薄之人才是。遂收回目光,注视着火堆。
我拿起一根木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心思又兜回了身旁人身上,他是他,那么事情也简单多了,可是,好像又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