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11月13日 22:56
。”其实大家都知道各自心都在想什么,只是没有人说破,那便不去挑明。从军之人最忌恋家,然而那又是最不可能割舍的情感,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埋在心底,独自品味甜蜜或孤独。忆往昔,他也是个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概人物,而此刻,在心底注入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后,他也尝到了下属们离家千里无依的苦涩,到底是儿女情长啊。看着眼前沉默的两人,帝靖言有一丝愧疚,这一切本与他们无关,他们不需要在这里陪他面对茫然未知的未来,残酷无情的战场,但他却亲手把他们拉了进来,纵然这是他们一起商议的决定。他张嘴,但终是无法说出那股歉意,低叹,待到战事平靖再论私交吧。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作为一家之长,丰子恺不可避免地有些焦燥。书房里还亮着灯,丰子恺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再次打起精神看向手中的竹简。
蜡烛成泪,顺着灯座缓缓而下,一只飞蛾被那泪滴的晶莹吸引,扑打着翅膀凑上前去,还未伸出细长的触须,就被那炙热逼得无法近身,它不放弃地围着烛台打转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几番飞扑无果后它无奈地拍着翅膀离去。烛泪越滴越多,很快盖住了底座的青莲,烛芯燃到了最后变得摇摇欲坠,没有得到主人的挑弄,呼!悄然熄灭。
眼前一黑,他微抬首,随手搁下竹简,并没有去重新点着烛台。长叹一声,丰子恺离开书桌,摸索着推开窗门。冷风猛灌而入,他直打了个哆嗦,冷冷的月光映出院外的光秃的梅树,巨大的枝干被投影在墙上就像随手挥毫的涂鸦,益显凄清,只有院外不时传来的风过的沙声作伴。任冷风冻了脸面,丰子恺突然觉得有些倦怠。
昔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趋吉避凶是人类的本能。
本不是这天朝之人,他从未想过未来要怎么过,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在他们的意念里,回家那是迟早的事。不想在这里留下任何牵拌,却最终都是他们高估了自己。人类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东西,他们都忘了把自己的情感算进去。爱情、友情,帝靖言、宋行清,甚至是那个只见了几面的皇帝,这个他们所守护的天下,所庇护的百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相处久了,当有天它面临破坏的时候,你无法说服自己置身事外。他们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温馨和睦的安静生活被残忍地剥夺。其实他们一点都不伟大,他们也只是不想让自己伤心,他们只是不想看到一张张可爱的笑脸被替换。他们终是插手了本不属于他们的战争。原本他只是想作壁上观,他并不似清扬他们惦记着老人家的话,努力地创造那个条件,他其实也没有多么的排斥这个身份,只是他始终认为意外的脱轨总有回复的一天,时间到了就抽身走人,就像看了一场立体感十足的电影。然而当他们的人生走进了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后,说独善其身已是奢望。风清扬说得对,如今已不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自嘲一笑,明明只是一个吃饭、上网等下班的混世青年,却无端背上了个这么大的责任,该说帝靖言识货还是上天在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来提醒他们不正的人生观?莫非,这里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老人家曾经说过,他们迟早会回到该待的地方,而他们也一直认为,所谓‘该待的地方’就是二十一世纪。只是,该说他们适应能力强吗?看蓝晴,想不到她竟然挑了这么个职业,而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混得如鱼得水,应该说他们都是二十一世纪闷坏了孩子吗?想起蓝姑娘,也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自从风清扬随军出征后,他一直忙于下一步计划的布署和监视侯爷府的动静,都不曾去过凝香楼,也不见她有找爱莲闲话。丰子恺皱了皱眉,想到蓝晴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幽兰近几天才渐渐回过气来,唉,从不知女人是如此多愁善感,多亏了有爱莲她们在旁转悠,分散她心思。深深叹口气,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凝香楼才能安心了。清扬他们,应该一切顺利吧!双手合十,从不信神佛的丰子恺虔诚地看向天际,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请保佑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