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11月13日 15:04
命令,四海马上移过烛台,隔着灯罩看着那黑白交错的纸张燃为灰烬,然后又端起烛台,将一笼的纸灰倾倒入亭外的镜湖,“叮咚!”以为有新食的鱼儿看到光亮蜂涌而上,片刻已不复踪迹。
双手背于身后,帝繇仰首看着天边新月,微凉的晚风轻轻拂过,吹起了束发的发带,那紫色发冠映衬着洁白的月色泛起了诱人的幽光。
高大的梧桐树驻立在亭外,茂密的枝叶擦过凉亭沙沙作响,扫下了飞檐上久积的尘埃。草虫一声叫过一声,活跃在这片万籁俱寂的夜幕中。似呼朋唤友又似温馨耳语,不知,那里面有没有一个是在渲泄那份积集以久的孤独的?众生平等,那么它们也该是有思想的,只是只有它们自己才能明白那听似轻快的吱吱声在诉说着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快乐?伤心?又是否和人类一样,偶尔也会茫然……
一片云层飘过,遮去了满轮的明月,夜幕乘虚而入,硬是在见缝插针地泼上浓墨。月华掩去,心事重重的人也被遗弃在一院漆黑中,夜深露重,而那人却一无所觉,高大的身影就那样挺直站着,久久无语。
急风起,月华重现,几片梧桐叶飘离了枝头,轻巧地落到湖面,为欢快的鱼儿再添一款戏玩。纱灯险险被扑灭,四海忙站到风口处护住烛火,看了那背影一眼,默默地又再挑了下烛芯。
落叶带着风尘纷飞起舞,随着风势在墙角积了一层又一层。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了,他依然保持着那个望月的姿势,四海难掩忧心,小声提醒:“爷。”
看着偏移了几分的月影,帝繇闭目,俊美的侧脸在月下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的光晕,如梦似幻的倾城容貌更是女子难比,美人如玉,无论男女。如此绝世的风姿他却眉目轻皱,薄唇紧抿,似陷入了两难的沉思。
长叹一声,眉宇间的挣扎一闪而过,再睁眼时,那丝忧郁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狠辣决绝。帝靖言已领兵出征,一切按计划进行,只是,在他的报告中,他却看到了一项始料未及的事,随他出征的竟然还有两个席席无名之辈——风清扬,慕云。这两人均是帝靖言的同伙,若在以往,他不会屑之一顾,只是,当他知道风清扬就是那夜突袭傲狼峰的人后,他不得不忤眉。这些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倘若他取代了帝靖言,凭一己之力指点沙场,那岂不是又给了帝靖言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不,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须改变计划,一定要在他回来前先下手。
表情一冷,他拂袖,“随我到书房。”
“是。”
夜里的侯爷府不似其他官员府邸整夜灯火能明,事实上,这里一到亥时便已熄火入眠,与寻常百姓家无异。帝繇在前头走着,四海提起灯笼走在一旁为他照明。狭长的走道,帝繇投在地上的影子被烛火越拉越长,最终看不到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