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年11月16日 17:21
得及问清,裴淮景显是不愿多说的样子,两人只能各怀心事,一路走上了镇国寺。
江晚吟母女平日都是享受惯的,出门便是马车轿撵,在家也是婢子伺候,从来没吃过这般苦头,等到爬上镇国寺,又累又热,扶着婢女大口喘息,几乎宛如牛叫一般。
反观沈知意,虽是接连受伤,却因为自小在乡间长大,跟着祖父母走马串巷,爬这半天山路,倒是只出了一层薄汗。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裴淮景,询问道:“将军可急着复命?”
裴淮景正解着手缚,闻言摇了摇头,“我令牌给了副将,只要他把人押送內狱,与大理寺知会一声便是。”
他摘下手缚,侧头瞧见沈知意仍是瞧着自己,陡然意识到什么,轻声道:“时辰尚早,等祭拜完,我护送你们回去。”
听到这句,沈知意方才笑眼愈深,“那就先谢谢小将军了!”
她转过眼,余光瞥见江晚吟紧盯自己,恨意丛生的眼光,心中一阵冷笑,她可不会再重蹈前世镇国寺的覆辙!
因着路途耽搁,准备好的吃食又被沈知意尽数散去,因而等到立牌位的时候,只能一切从简,一个时辰就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后辈叩拜,以及二十天之后的水陆道场了。
沈岭作为沈国公府的当家人,率先跪拜,身后恒正方丈捻着一柱香朝一侧的江晚吟笑道:“国公夫人,下一个就是您了,先把香火拿好!”
自江晚吟进府至今,虽然早早就以沈国公夫人自居,但是国公府日益没落,不似早些她姐姐过门那会风头无两,人人都仰慕一声“国公夫人”,因而她便愈发在意这些虚名,越是在正经场合,愈想听人恭维国公夫人的身份。
恒正到底是镇国寺有头脸的方丈,又是在祭祖的场合,江晚吟心里愈发得意。
面上却是一脸承受不起的模样,先回了一个佛礼:“方丈客气了,过两日还要叨扰,除开家翁水陆道场外,之前家中祠堂失火,祖宗牌位受损,等到祠堂建好,还要麻烦方丈专程来做七七法事,重请先祖归位!”
恒正这些年在镇国寺交往的都是达官显贵,早已混成了人精,正是等着江晚吟这声许诺,登时喜不自胜道:“一定不付国公夫人所托!”
两人皆衬了心意,江晚吟正满脸欣喜要去接恒正手中的香火,凌空伸出一只手,抢先把那炷香拿了过去。
沈知意歪了歪头,轻笑了一声:“祖母让我代她上柱香,想来继母不会越祖母一头吧。”
大殿内的声音霎时一静,江晚吟脸上的笑容僵得几乎挂不住,她忍了又忍,方才按捺住当场骂人的怒意。
“这……这是自然!我怎么可能会越过婆婆……”
她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阴阳怪调地补一句:“长幼尊卑,一直是我从小教育雨涵的,教她懂谦让,知孝悌,婆婆在媳妇前,父母在儿女前,想来这种规矩,大小姐也是从小铭记于心吧!”
沈知意插上香,站着代祖母作揖了一礼,又径直从恒正身后小和尚手里一把点好的香中抽了两根,方才转头懒洋洋看了江晚吟一眼。
“记得什么?祖父只教我,规矩是在有德行的人面前,才要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