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话要说，要问，可等了许久，她嘴巴始终闭着，没开口。

　　那眼里就如裹着滚热的水，却在即将沸腾时瞬间冷了下去。

　　这又让程昊看了既心疼又火大。自相识，这丫脑子就跟着情绪走，可从没这般克制过。

　　“你不想问问他吗？他的人，还有他的腿。”冷冷的语气里透着的全是震慑和威胁。可话一出口程昊就后悔了，他几时曾被人，还一个女人如此拿捏过。

　　甚是荒唐，哼，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最有力的证明吗？岂止是拿捏？

　　既已如此，何必自欺欺人。

　　“他能不能活着，腿能不能在自己身上，这都要看你的表现，我给过你体面和尊严，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

　　“这是最后一次。”

　　这个话题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再跑，断腿的可就不止是他了。”

　　然后，便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你该洗一下再穿衣服。”程昊说，手有意的扯了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试探她的反应。

　　青草儿只是偏过脸，垂下眼，任由他从被子里抱了出来，走向浴室。

　　“是不打算和我说话了，”程昊低头看着她说道，“像这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也不害羞了？”

　　青草儿的所有衣物早在之前他的剧烈撕扯中扔地上了。

　　青草儿仍旧不答，垂着眼，只是胸口稍稍异常的起伏，还是流露出她情绪上的波动。

　　她执拗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程昊打开浴室的灯，把人放下，很快调试好水温，然后问，“需要我帮忙吗？”

　　这会儿青草儿倒是有了反应，虽然还是连个眼色不给，好歹摇了摇头。

　　灯下，软糯的团子站着，有些摇摇欲坠，但神情却是不不肯屈就。

　　程昊也不想再刺激她了，想来今天对她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再逼下去，恐她受不了，便就此作罢。

　　于是难得自觉，就这么走了出去。

　　身后关门声响，青草儿这才挪动步子来到淋浴下。

　　说实话，此时的青草儿很麻木很机械。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先是炽热的岩浆，再说猛烈的洪水，最后，连一点儿渣都不剩。

　　就像小孩子在海边垒砌的城堡，垒的时候，看着有模有样，让人沾沾自喜，可一个浪头过来，一切都归了沙。

　　这就是她和程昊。

　　一座海沙垒砌的城堡。

　　其实青草儿想要告诉程昊，无论是江宁的突然出现，还是此次两人见面都不是他想的那样，蓄谋已久。

　　这次去找江宁只是为了劝他离开，和他说清楚，彻底打消他对自己的念头。至于江宁口中所述的关于程昊过去的那些‘所作所为’，她也不想追究，他们也追究不起。

　　还有，青草儿要告诉程昊，她是不可能跟江宁走的，真的，即便她打算离开，也从没想过要回头去找江宁，甚至，她连见都不愿再见了。

　　她再也做不回那个跟在江宁身后的小女孩了。

　　程昊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或者她错过了。

　　至到被里奥带上车，青草儿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车驶离的路上，也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