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5月16日 09:25
有圆房。大概圣上也是存了这心思,何况德寿宫,还有她韦家!你再看她这一双眉眼憋着多少坏,真让人猜不透。若她不跟你一条心,可怎么好?”
“天不早了,就睡吧!”王爷良久才说了这一句话,大概罗缨的大度让他也衷情难述。
“你今晚该去那边的,安宁姑娘刚确认了有孕,少说也要给她一点安心。小夫人又是个玲珑心的人,你流于表面,她如何能看不出,何况你……她们毕竟是功臣!”
“我明天下了朝过去,下午衙里还有事,只去略坐坐!”雨露均沾的王爷也很累吧?
房里的灯彻底暗了下来,有人给我盖好了被子。等到他们彻底的离开,我睁开了眼睛,任由眼泪从眼角倾泻。
“姐姐,我什么都不跟你抢了,我什么都给你!”
三年前我初来府上,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那一身杀伐,以及断不了的流言蜚语。我以为留给我的会是三尺白绫,没想到却是圣上下来安抚的一道圣旨。庆王府大开中门,跨过的门槛是王爷自己抱着我进来的。
每日夜里,我总处于混沌的梦中。我知道自己在做梦,身子被牵扯着,心中却警戒自己不能说错了话。于是我总呼喊一个人的名字,“罗缨!”
那时她不叫罗缨,她见我总梦魇便问我那人是谁,我说是我从前贴身的使女,那一日死在盗匪的大刀下,身子还护着我。
她从此就改了姓名,为此王爷同她生了好大的气。因为她从前的名字是王爷起的,叫绯卿,寄托着他对她的念想。
辗转间,我又睡着了,睡吧,睡吧,宝贝!
“姐姐,我错了,青……捷儿做错事了!”我在梦里都是清醒的,我叫韦捷,是韦侯府家的嫡女,是当今陛下二皇子的王妃……
“水,水,水……”好渴,喉咙如汹涌烈火般的在灼烧。
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除了一双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脸。
看来我还在梦中。
是他!我一直记得这双眼睛,很多次的梦里我都看见了,他是坏人,我该求他,可是我开不了口。
他手中的一把大刀,凝结的血液遮住了它的寒光。刀尖抵在我跳动的心脏上,那一瞬我已亲见了太多鲜活的人成了这刀下的亡魂。
血肉横飞里只剩了穿着一身鲜红嫁衣的我,盖头已经被揭下,我从凤冠的流珠里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他。他蒙着面,我只看清了他的这一双眼睛。
我只是冷静的看着他,只剩了心愿满足的解脱。老天待我不薄,我既起了誓言,他帮我实现了,我也不愿苟活。
“吧嗒!”大刀落在了地上,他忽然笑着问我,“你为什么不求我饶你,像你这样的小姐,不是最贪生怕死的吗?”
说话间他眼里多了几分玩味,手已经掀起了我的裙摆,“我很好奇,这富贵人家的小姐一双小脚得缠的多恶心,也想看看你会带着怎样的心境屈辱赴死!”
他是个坏人,杀人如麻,他是个坏人,他要羞辱我,他是个坏人,他不会放过我……可是他的这双眼睛像深渊,他的声音更像清风,而他的气息就连厚重的血腥味都掩盖不了,迷人的像毒药。
我向他笑了,是的,我束手就擒不做任何的反抗。我冲他笑了,没有一点妖媚蛊惑,没有恶意,没有邪气,只是存粹的笑了。
有人会在临死前爱上那个杀了她的人吗?
唱过多少恩爱情仇生离死别,在那一刻,我忽然尝到了心不由几的滋味。我终于能入戏了。
“好人,给我喝一口水吧,我快渴死了。”茶碗就在我的嘴边,我已然感受到了它的清凉。可是每每要碰到,那茶碗便离了我嘴边。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借着一点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亮光,我真的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我听到了有人在笑?
我实在想不到这个屋里还会有谁,只不过是那些丫鬟们。无非不是她们乘着我醉了,在捉弄我,反正我就是给她们说笑取乐的。
“求你别玩我了,快给我吧。”我是故意说给她们笑的。
可是我没听见笑声,我如愿以偿的喝足了水,然后又重重的倒了下去。头撞到了瓷枕上,我还“啊哦”的叫了一声。
依稀感觉有人在触碰我,套在脖子上的肚兜带子被抽离。我嘴里叫着“别”,手只抓着他不许动。看来是王爷了,他终究是来要我了。
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挡也挡不住。我只是问他,“水晶棺真的能让尸身不腐吗?你真的找到她了吗?”
我等了等,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动我。大概他以为我是在和他交易,这种事容不得一点杂陈,何况他对我也动不了情。
我笑了笑,男人也苦,这皇家的人,一出生就身不由己,别人只道滔天富贵,哪里明白同不爱的女人盘旋是有多苟且。
王爷威胁我,我也不恨他。本来我就不想走的,我就是一只家养的雀儿,根本不向往自由,只求能有人将我好好养着。
忽然感觉鼻尖痒痒,我伸手挠了挠,外边已经有鸟儿在鸣叫。春日天早,人声却稀微。
我缓缓地睁开眼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以后再不敢任性的喝酒了。天色只是微微的亮起,我的眼睛还只是重影。想来王爷昨晚宿在了罗缨那里,他们不会起的早,我也只能躺着,不敢要人来伺候。
罗缨的住所就在花厅旁边的那一间,也是正屋的一间。因为碍着我这边,所以才隔开的,中间用花厅挡着。但即使这样,他们那边略大一点的动静我也能听见。
王爷喜欢在早上行房事,连我都知道。罗缨也是个婉转的人,我能感受到她的克制和隐忍。这种事我一直认为女人做不到享受,不过是在曲意承欢,何况还是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男人。
还要再等一会儿才会有丫鬟打水伺候的走路声,我只能干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