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年10月24日 10:05
另去自备了笔墨,铺展在小案几上,微微凝目,写了一手的簪花小楷,落定笔,轻轻吹了吹,稍稍干涸,捧到国主面前:“请国主过目,这是我开的治愈瘟疫的药方。”
国主不觉眉头舒展,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了些药材的名称,遂拿了半张布帛铺排在紫檀案几上,仔细比照,确实不同。国主指了指,我会意,忙捧了布帛与我写的药方一一给齐王、荣王、华王过目,有了他们作为佐证,不怕华王再拿此事做文章。
华王看过布帛与药方,面色黑沉,冷冷道:“药理之事臣弟不懂,光看字面有不尽之处,也未可知?再说,半张布帛无法做比对。”
“那么依臣弟的意思呢?”国主抬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华王。
华王思忖片刻,“不如请一位御医,一看便知。”
齐王轻咳一声,“请一位御医容易,只怕此事泄露,只有半张布帛,瘟疫一事刚平复,再提此事怕是不妥。”
“那么依二哥的意思呢?”
齐王笑道:“不如将布帛上的药材名称誊抄出来,发放到御医院,让太医们研究研究,查缺补漏,稍作添补,理出几个方子,看是否能治愈瘟疫,一来与御医医术有所进益,二来此事尚未定案,也不至于泄密。三来也算保全了御医院的颜面,不过要多耗费些时日。”
华王想了想,布帛上的药方究竟如何,不过猜测,不如就依了齐王,到时候也有退守的余地,遂点头道:“如此也好。”算是同意了。
华王这么爽快的同意了,实则也说明他不过猜测,穷途之辨也。
这个疑问暂且押后,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这半张布帛从何而来?这个疑问之下很可能牵扯出更多的人,华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的回答是:“一个朋友的遗物。”至于是哪个朋友,为什么是半张写有药方的布帛,我保持了沉默。
华王似乎瞬间扭转局势,一改萎靡的颓败,神奇活现的傲然挺立。
国主面色一沉,向前倾了半个身子,木然道:“王颐,你若说不出这半张布帛的来历,孤只能将你收监入狱,一并交由都察院查办。”
我双膝落地,几乎哽咽道:“奴婢辜负国主提携之恩,无以为报。”又转向齐王,重重的磕了头。
华王见再无转圜的余地,威严的坐定紫檀大案,道:“来人。”
徐市早已回来,虾着腰,听谕。
国主道:“将华王与王颐收监候审。”
徐市听的惊心动魄,不安的传了殿外的戚槐,将华王与我押解下狱。
潮湿的地牢阴森恐怖,被褥冷硬的可以掐出水来,一张矮小的桌几断了条腿,上面放了盏油灯,舔着如豆一点,昏暗的光圈弥漫着湿冷一层一层的铺展开来,铁窗栅栏锈红的影子隐匿在黑暗之中。
我睡意朦胧,经过今日一番折腾,身子觉得困乏的很,徐市派了小志子来瞧我,送了好些饭菜,小志子泪眼婆娑,哭我命苦,才到御前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又遭受牢狱之灾,唾骂老天不开眼。我便安慰小志子,我能活着,喘着气就算运气好了。
小志子哭的更厉害了,我被他闹腾的头晕晕乎乎的,便要打发他回去,让他别忘了提醒他师父给国主送药,御前一时少了我与黛离,想来芳锦与寇女必然忙不过来,少不得要他师父徐市多担待些,小志子点点头,说:“定忘不了的。”
我翻身坐起来,向小志子打听之后的事情,小志子说:“后来齐王殿下与荣王殿下各自散了,宫中的戍卫也撤了大半。”
我略略思索,问道:“华王府可有消息么?”
小志子摇摇头道:“虞大人去了就再也没有消息出来。”
我又嘱咐小志子当差定要尽心,小志子应了我才打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