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年09月08日 09:32
,目光聚为一点,“枫露茶岂是这些粗茶可以比拟的。”说着浅浅的啜了一口。
是的,道家清修之地岂是宫墙显贵可以比拟的,我自知唐突了。
王静并没有在意,而是幽幽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我给府里去信,颐儿今日才来,想必是出事了!王静略有深意的看着我惨白如纸的脸色,气虚血亏样子,王静也是略懂些岐黄之术的,只瞧我脸色就能猜个七八分。“可是病了!”
王静一问,我便委屈的落下泪来,抑制不住轻轻的抽泣,王静着了慌,“我最怕哭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也顾不了许多,直挺挺的跪下去,“三哥哥救我!”
王静见我这样,知是出大事了,郑重的将我扶起来,笑着宽慰道:“有什么事尽管告诉三哥,我给你出个主意,包管就好了。”
遂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却将房疆这段按下不提,说完已是泪流满面了,王静听的只皱眉,脸上也是乌云一片,渡了几个来回,突然问道:“吾悲师太也下山了吗?”
我点点头。
王静又问道:“吾辈师太何时下山?”
我道:“同我一起下山的,如今住在府中!”
王静问完,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后,终于平静了,深深的看着我,无限怜惜,说道:“圣旨颁布,天下皆知,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王静的话如一盆冷水扣下,我唯一的希望幻灭。凝视半晌,“凉国也并非去不得!”
我诧异的看着王静,不知他此话何意?
王静小啜一口茶,“天下大势所趋,蜀国气数将尽,十年之内蜀国必亡,凉主雄才大略,早有鲸吞蜀国之意,而蜀国国主庸弱,不堪军政,委曲求全偏安一隅,迟早家国不保。”
这一席话听的我目瞪口呆,竟到了这个地步了。父亲与大哥二哥不是时常伴驾,如何会——
王静呜呼一声,悲怆道:“蜀国亡已,蜀国亡已,蜀国亡已。”连呼三声。
我在孤云庵住着,竟不知道天下发生了什么事。朱雀大街繁华,府中竞相奢华,丝毫没有衰败的景象,父亲是御史大夫,言官之首,一品大员,大哥统领金吾卫,二哥掌管蜀国礼司,身居要职,如何能让蜀国灭亡呢!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我竭力的反驳王静:“如今父亲、大哥、二哥皆在朝廷为官,如何能让蜀国颓败了?”
王静云淡清风:“蜀国积弱积贫,根基不稳,任谁也束手无策,若早在十年前,或许还有办法。”
我道:“颐儿不懂政事,但是我听娘听说三哥哥是奇才,若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三哥哥必定有法子。”
王静轻摇头,“怕是不能了!”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三哥哥有意仕途,父亲保荐,定当能挽回颓势。”我道。
王静轻笑:“哪有这么简单,我与父亲终只有父子情分,却没有同朝为官的缘分。”王静光洁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我与父亲在政见上南辕北辙,多年前我便主张收复黑美沙漠,让南国人居有定所,逐渐迁入蜀国,民族融合。而父亲却荐劝国主允许南国自立,抵御凉、平二国,蜀国尚可自保。可知天时地利,人和否?”王静仰天嗟叹,“与其敌对增加蜀国内耗,还不如我远盾朝廷,一袭青衣,一盏清茶,消磨余生。”
王静的话我闻所未闻,我哪里知道父亲与三哥哥竟是这般景况,一时不知如何解劝。
王静接着道:“多年前我扮作商人到凉国游历,与凉国国主朱浥有过一面之缘,此人颇有胸襟,信守承诺,是一代明君。”说到游历凉国时,一向淡然的脸上泛起向往的神色,只是一瞬,我却看得真切,忽而感慨泫然道:“凉国必在其统治下开创盛世的局面,而我蜀国危矣!”
说着王静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细细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蓄起赞赏,哑然失笑道:“颐儿品貌不凡,与朱浥堪称良配!”
我被王静气恼,十分不悦道:“三哥哥说岔了,如此屈辱的婚姻,何来良配之说!三哥哥可是糊涂了。”
王静知道我生气了,忙敛神道:“我一时嘴快,颐儿莫生气。”
我面有戚戚然,依然不虞,心道:别人不了解我也就罢了,三哥哥也这样打趣我,当真是有些恼的。
王静赔罪道:“颐儿何时也变得这般小气了,我不过多说了一句话。”我仍是不理王静,王静懊悔的拍拍脑袋,悔然道:“明日我与颐儿一同下山,看此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好!”
此话一出,任有什么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我只是不信:“此话当真?”
王静半真半假道:“你既不肯嫁与凉国国主,夫唱妇随,少不得我要尽力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