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年08月31日 10:49
、遥不可及之人,二哥王绩是恪守礼法,恭敬安定之人,而三哥王静却是疏懒的样子,极是平和之人。
我又取一粒护心丹,塞入他的咽喉,让他服下,延续他的生命。
血衣下身体,凝固的血迹变成了紫黑色,待我擦拭干净,坚实却显得黯然,一具了无生气的躯体。我颤抖着用刀腕去箭镞周围腐肉,我仿佛听到刀锋割肉的声音,是那么的吃力而又软绵,我早已大汗淋漓。
一刀一刀,生生的将箭镞从肩胛骨的缝隙里挖出来,鲜血如决堤般涌出,我将早准备好的含羞草等各种草药敷在伤口上为他止血,效用并不怎么好,我又加了十倍的虎蓟,药性十分猛烈,方能止血。
殷红的血迹还带着温热,殷染着我的衣裳,手上粘稠不已。
接下来的十天,濒临死亡悬在一线,但是最终坚毅的挺过来了,我日夜守候,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倒影在他的眼眸里,只是一瞬,便破碎的无影无踪,浑浊的看着我,“这是哪里?”
“这是越中。”我安奈不住我的喜悦,我竟然救活了他。
“越中!”他似乎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情,闭上眼睛,“是了!”他想起身,却没有使上劲,我按了按,“先躺着,你伤的极重。”
他斜斜的看了一眼伤处,眉头紧皱了一下,大概是牵动了伤口,目光淡淡的落在的身上,“你救了我?”
我笑道:“还好,你醒过来了?”
他的右手随意放到腰间,扑了个空,胡乱的又摸索了一遍,无果之后显得十分的紧张,要挣扎着起身,不料牵动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痛使得他轻轻的低吼一声。
我将白玉扣带放在他眼前,“可是要在找这个?”
目光一聚,微微的释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将白玉扣带紧紧的攒在手里,眉目间溢满痛苦之色,薄如蝉翼的双唇咬出血丝来,我担心伤口迸裂难以愈合,忙道:“切莫着急,我已将扣带洗净,完好无缺的。”
他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白玉扣带,眉头稍稍舒展,露出感激之色,幽亮的眸子望着我,道了声谢谢。垂下疲倦的眼眸,沉沉睡去。
我微微一哂,把脉后方可放心。
王岳心有余悸的拉着我回到公主府,我紧张的情绪也松懈下来了,瞧那朱瑞略有深意的目光,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自己的性命倒不值什么,我怕的是连累父兄,父兄皆在朝为官,朱瑞又是嚣张至极,难免不会在此时上做文章,有损我王家的颜面及蜀国的威严,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的。
我在府中修养几日,倒也相安无事,我的心略略放下了,家庙里来人回话说,三哥修行已出关,我心中十分高兴,寻思着明日可去家庙见到三哥,没想到正当此时,宫里传来太子妃的懿旨,明日申时在东暖阁召见我。四姐王越与我向来疏离,十四岁就入宫嫁给了太子刘垣做正室,不得刘垣的宠爱,多年无所出。我实在想不出四姐召见我所谓何事,三哥的事只得往后推一推了。
长陵公主知道四姐召见,略沉凝片刻,拉着我的手道:“骨肉相连,亲姊妹不在一处,须得常见见,方不生疏!”
“且不知道四姐召见所谓何事?当教我好生疑惑!”四姐入宫十年第一次召见我,真的是要叙姊妹情深么!
长陵公主落下泪道:“越儿在宫中艰难,思念亲人,在所难免!你去了也好生宽慰宽慰!”长陵公主拭了拭眼角的泪,哽咽道:“我所有的子女中,除了夭折的玫儿,最不起的就是越儿,当年我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你父亲一力促成,为稳固王家在蜀国的势力,牺牲了越儿,可怜越儿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何受得了这……这等境遇。”
我心里也难过,蜀国太子刘垣虽然庸弱,却并非无情之人,极是宠爱侧妃江氏,在民间广为流传着太子刘垣词作,多是描写闺阁情义缱绻的诗句。
四姐在我脑海里的影响是模糊的,入宫那年我才八岁,是一个无法理解入宫为妃含义的年龄,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多大的荣宠啊,皇恩眷顾,我王家从此在蜀国的地位更加稳固。
长陵公主泫然泣下,“却是不值得……”
我亦落泪,安慰道:“想来国主也必不会亏待了四姐,说到底四姐也是国主的侄女啊!”
长陵公主亦然摇摇头,嘴角微微抽动着,欲言又止,一滴清泪划过眼角,悄无声息。我似乎能理解长陵公主凄切的痛楚,她无处排泄的痛苦,搅动着她的四肢百骸。
“娘亲……”我切切的呼唤。
长陵公主凄然一笑,眼眸中胧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我看的并不真切:“亲眷入宫,虽然是姊妹,也不可失了规矩,王家深沐皇恩,更要谨言慎行,以免落人口舌。”
我点点头,“娘亲教诲,铭记于心。”
长陵公主很是欣慰,又教了我许多宫里的规矩,将进宫的事宜做了安排,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