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殿内热气缭绕。如意端上几碟精致的宫中点心，又为两位主子添上茶水，自下去和绮菱说话了。

“荔姐儿，咱们这位皇上性情多变，可并不是个昏懦无为的人啊！”

程瑶蔷喝着茶，难得认真起来，又说：“我在宫里这三年冷眼瞧着，除了那个滕贵人，皇上身边得宠的都是些有城府的世家女子。只是这些世家女，位份都不高，惠妃虽然得宠，也只在妃位，还不能与皇后抗衡。可惜皇后虽然温和善良，却不甚得宠。因此如今后宫里，仍然是惠妃说了算。”

施荔凝眉想着，问：“这惠妃得宠也有些年头了，怎么一直没有孩子呢？”

程瑶蔷笑道：“不要说惠妃，你看当今皇上二十有二了，膝下连个皇子都没有！也难怪太后着急得不行呢。今年原本该大选秀女的，也是惠妃怕分了她的恩宠，从中作梗，才没有广选。”

施荔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也亏得惠妃没有孩子，否则她还不尾巴翘到天上去？你看如今天下，说是姓李，可太后，徽太妃，惠妃，章首辅，都是他章家的人！我心里琢磨着，皇上估计也不大痛快呢！”

“这话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能乱说！”施荔忙道。

程瑶蔷笑嘻嘻的也不怕：“我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也只是个无宠的后宫嫔妃罢了！”突然她神色一凛，低声问：“我只是有些奇怪，怎的定王和抱玉公主会这样倾心帮你？他们也算是章家的人呀！”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疑惑，不过当时我走投无路，定王和公主肯收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他们在我身上自然有想得到的东西，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也是，我听说定王对你很好。若是……”

“你别瞎猜了，我和定王不过是名分上的事，有名无实，各取所需罢了。”施荔忙忙打断。

程瑶蔷偷笑。却听窗外似有梆子声，施荔便问道：“几时了？”

“酉时了。”绮菱在外面答。

“我得走了，一聊就忘了时辰。”施荔忙起身整理衣冠，“定王说酉时一起出宫，我得赶快去找他。”

“怎么刚来就要走？”程瑶蔷茫然若失，也站起来。

“下次得了机会，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