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比她初次来定王府求他之时，比章凝葭仗势欺人动手打她之时，这种冲动更加强烈。

他不由得紧紧拉住施荔的手，凝视着她，低声却坚定地说：“小荔枝，别怕，一切有我。”

施荔回过神来，也回应他一个微笑。

约行一刻钟，马车在凤栖殿外的院落里停下。施荔掀开车帘一瞧，院子里乌泱泱已停了十几辆马车或肩舆，都是今日前来贺寿的王公贵族所乘坐的。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生辰宴过半，正是酒酣正浓的时候。殿外飘来《鹧鸪天》的乐曲声，丝竹管弦，婉转动人。

小唐先去通报里面的总管，说是定王陪着舞者来了，要给皇上当面道歉。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请青昶和施荔进去。

缓步进得殿中，施荔一步不敢多踏，一眼不敢多看。只闻得香气缭绕，温暖异常，脚下的地毯精美无双，走在殿中竟不闻一丝脚步声。他们甫一进来，《鹧鸪天》的乐曲声便戛然而止，两旁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青昶先站定，施大礼，朗朗道：“臣弟携家眷施氏特来给皇兄祝寿，愿皇兄千秋万岁，永享康乐！”

施荔自然亦步亦趋，屏声敛气，由绮菱扶着，跟在青昶在身后行跪拜大礼。

“大礼就免了吧，十四弟，你迟到这么久，自己说说怎么罚吧！”

当朝皇帝元帝的声音声调略显低沉，但声色中有着掩饰不住的亲切，传闻元帝与定王的关系极好，他们的母亲又是表姐妹，自然是比别的皇子更加亲厚，看来所言非虚。施荔默默想着，依旧不敢抬头。

“皇上，定王怎么罚不打紧，他自小皮糙肉厚惯了，打一顿也无济于事。只是原说他的姬妾施氏会跳绿腰舞，怎么竟不见了踪影？哀家瞧着，应当责罚施氏才是。”

施荔心里一紧，这必是太后的声音无疑了。她与惠妃、章首辅一个鼻孔出气，自然是要除自己而后快了。

“皇兄，太后娘娘明鉴。”青昶的声音从容不迫，又带了几分玩笑圆滑，“施氏近日来在长京小有名气，大约是其他歌舞坊的女子嫉妒，今晨竟派人调虎离山，致使施氏的脚在郊外摔伤，故而不能跳舞于圣前，请皇兄，太后恕罪！”

说罢，青昶又扑通跪下请罪，施荔自然跟着垂首而跪，不敢争辩。

“定王殿下，你这理由未免牵强，怎的那些嫉妒的女子早不设计，晚不设计，偏偏就今日献舞时刻意设计呢？怕是你这姬妾心里有鬼吧！”这是惠妃带着微笑却极为刻薄的声音。

“惠妃嫂嫂，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偏偏今日设计，也该问那设计的人去，我怎么知道？”青昶话里有话。

只听元帝却缓缓道：“好了，都别争执了。这些日子，朕也听闻了施氏绿腰舞的名声轰动京城，本想今日一观，看来是无缘得见了。施氏，你自己有何话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