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32
“来到此都之后,孤想尽办法想要治姜嵯之罪,却还是毫无进展。前些日子,我听闻姜嵯于关外渡来一人,我便知晓那人必定与姜嵯谋逆有关,遂是知会了白虞候,后来的事,想必你都应该知晓了。”
这一席话说出来,师步寒才是凛回了神,只是眉间的惑色依旧没有散去,遂是低声问道:“可姜嵯今日识罪,大王何不将他贬为庶民,而要大动杀心呢。”这话一出,文公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白虞候见状,欲要起身赔罪,文公旋即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看着师步寒,一字一句的说道:“治国一道,在于心狠,脑明。你明白么?”
师步寒自小关外长大,文才都不曾有几分,何况这治国理民一道,当下摇了摇头,见得师步寒如此,文公才是苦涩一笑,道:“若我今日发了仁心,放了姜嵯,以后他必会卷土重来......”
听到这里,师步寒不解的摇了摇头,道:“他已经是欲要引颈自刎,大王为何还要......”话音稍落,文公摇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们秦国不同于他国,其他诸侯都是深居内陆,与狄戎无甚交往,那北燕自不必言,天子本姓,自然是一方霸主,但秦国,却不被任何诸侯国放在眼中,孤为秦主,当以国强为重任,若因一时的仁义之心而错怠了秦国百年基业,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地下列代先秦之王呢?”
说完这些,文公凛声而道:“若要秦业不倒,孤只有抛却仁心。”
闻得这一番话,师步寒虽是不解,但也只得应承道:“庶民愚昧,不曾了解。”
但见得文公略显落寞的脸庞,也只得将心放在肚皮里,不敢多出卿言相对,见得师步寒噤声,文公才是微微一笑,接着道:“还不曾闻师卿有何要求呢。”听得文公将赏,师步寒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起得身子,扶手说道:“多谢文公厚爱,庶民此次进关,只是为了在中原闯荡一番,封侯拜爵,庶民不敢妄想。”说完,师步寒将宽剑负于背上,转而望着白虞候说道:“白老头,我师傅要求我帮你,我也做到了,自先离去,以后再见了。”
闻得此话,那上位的文公脸色骤变,望着师步寒冷声而道:“师卿此般就离开了么?”闻得文公冷语,白虞候正欲插话,却听得师步寒冷眼相道:“大王莫非还想强留庶民么?”
此话既出,文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白虞候则是匆忙起身,跪伏在地,望着文公道:“大王切莫动怒。”话语之中,颤音巍然。
见得白虞候这般模样,文公紧紧的咬了咬牙关,冷声对着师步寒道:“既然师卿无意为士,孤也不强求,但孤希望,你以后若遇到别的诸侯募纳于你,也有如今的铮铮铁骨。”听得那文公的话,师步寒嘴角一撇,转过了身子,大步出门,背对文公说道:“庶民所需,仅仅是一己之乐而已!”说完,便是身形猛动,消失在了层层房门之中。
见得师步寒离去,好一会儿,文公才是反应过来,这名力排众议敢迁东都的边疆诸侯,遇上了师步寒这等倔强庶夫,一时间显得也是有些无奈,旋即又见得白虞候依旧拜服在地,匆匆走下上座,扶起了白虞候,轻言道:“白老,以后若是没有旁人,也无须跟我行君臣之礼了。”白虞候听得文公这话,老眼之中闪过一丝明亮,旋即拜道:“谢大王恩典。”
“嗯?”文公见他又是这般,不由得眉头微皱,白虞候见状,当即会意,轻拍了一下皱纹林立的高额,苦笑了一声道:“人老咯,记性也不大好。”
见得白虞候这等模样,文公心中有些许愧意,看着这一个边关老将,已经是白鬓苍茫,眼中也是闪过阵阵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