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公版经典 > 上位

二十二、修复亲情

书名:上位 作者:王清平 本章字数:6649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34


二十二、修复亲情

  

  雪梅出差在外,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和无线上网卡。一进房间,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网上聊天,雪梅没同龄人那么多时间。开始网聊时,兴致很高,有空就聊一聊,身份当然是一个老师,但后来发现虚里吧唧的,就没兴趣了。戴一副面具跟人聊天,说的是官话,身份却是老师,不仅常被网友怀疑她穿了马甲,而且自己也不自在,于是,干脆不聊了。但自从加了程进为好友,和程进在QQ上聊了几次,居然又有点欲罢不能了。熟人在网上聊天,虽不浪漫,却也真实有趣。现实中的程进面得很、肉得很,但网上的程进居然非常幽默非常机智非常犀利。就像一贴膏药,雪梅再大的委屈,程进都能博得她开心。

  雪梅和程进在网上聊得非常投机。他们与从未谋面的其他网友不同,曾经共事一年,年龄相仿,彼此倾心。特别是程进,有表哥刘万里丢话在那里,心里早就藏着对雪梅的倾慕,总是像个涉水的孩子,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雪梅感情的深水区摸索。当然,雪梅逃避着政治婚姻和金钱婚姻,特别渴望找一个学者,对程进也早有了想法,只是从不主动出击。两人在这种朦胧的好感中享受着思念的淡淡甜蜜,在这种隐约的距离间寻找着心有灵犀的默契,在这种倾诉的倾听里憧憬着爱情破茧而出的某一天。他们都渴望着对方表白真情,但都有耐心等着对方,因此,雪梅有了朦胧爱情的滋润,便显得更加精神了。

  这次出差是参加一个培训。离开运河市,雪梅就浑身轻松了,只要人在运河市,就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就总有扔不掉的烦恼。姐姐公开反目,雪梅一直耿耿于怀,她从心底就从来没把姐姐当部下,但姐姐居然对她那样,雪梅受不了,更理解不了。这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手足相残吗?这不是为了推脱责任而冷酷自私吗?这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歇斯底里吗?哪还有一点点骨肉亲情!雪梅一直无法走出对这件事情的扩散性思考,妈妈没少劝她,但她都不能释怀。不是要记姐姐的仇,而是想不通。妈妈没少骂姐姐,但妈妈更没少劝雪梅:“她大你小,你向姐姐认个错,将来还是好姐妹,不能这么对面不啃西瓜皮。”妈妈各打三十大板,想把姐妹往一块捏,但雪梅就是不同意向姐姐认错。因此,雪梅不问姐姐事情,雪荣不问雪梅情况,两人互不干涉了。

  与此同时,自从刘万里找雪梅谈过话,雪梅就仿佛掉进了运河市政治斗争的漩涡里,身不由己地高速旋转起来。以刘万里为代表的主流势力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以唐家茂为代表的新生势力暗流涌动,时隐时现。两股势力势不两立,却又撕咬在一起,随着时光流逝顺流而下。两股势力只有高下之分、主次之别,几乎没有对错之分、公私之别。他们从各自的利益出发争夺着、撕咬着、内耗着。毫无疑问,雪梅是属于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的主流势力的。但是,雪梅却一直分不清孰是孰非、谁高谁低。她想游离出来,既不为主流势力左右,又不为新生势力裹挟。因为她太想做一个独立的人,她不像姐姐那样死死抱住刘万里的粗腿,盲目投靠。她想择善而从,无论是刘万里,还是唐家茂,对事不对人,谁说的话正确,谁做的事是为人民大众着想,雪梅就服从谁。而事实上,身在官场,几乎不可做到独善其身,不是为主流势力服务,就是被新生势力利用。同时,在雪梅看来,刘万里、唐家茂说话都有道理,做事都打着为公的旗号,根本分不出黑白。因此,她感到非常痛苦,只有逃离运河市,雪梅才能获得短暂的轻松和快乐。

  失去姐妹亲情,同时渴望摆脱各种势力左右的雪梅更加看重自己与程进的关系。差不多已经坠入情网的雪梅把唐家茂对她的提醒抛到脑后,坚信和程进的关系是真正纯洁的爱情,与肮脏的政治婚姻,与险恶的官场斗争,与平庸的世俗生活没有关系。如果说雪梅身陷污秽官场却始终追求高尚,那么雪梅这种追求注定将是非常痛苦而且徒劳无功的。而雪梅像独自步入虎狼出没的包围圈里的一只羔羊,在享受鲜美水草的同时忽视了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环境。因为人心叵测,一不小心她就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尽管她一直想摆脱别人的利用。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真情付出换来的却是一场阴谋时,她的心全碎了!这是后话。

  且说雪梅当时惦记着给程进论文集写的序言,程进没催,她却总割舍不下。序言总是断断续续的,没有整块时间完成。这次时间充足,她打算把那篇序言写完。因此,除了开会学习,苦熬两个夜晚,把序言发到程进的QQ邮箱里,并发短信告诉了程进。程进回复:“谢谢,出差回运河路过省城,我请你吃饭。”

  雪梅答应了程进,但接下来的事情让雪梅错过了程进在省城的约会。

  雪荣得了乳腺癌,雪梅一点儿也不知道。出差期间,雪梅每天都打电话回家,却没谁告诉她雪荣得病。

  难怪,雪梅虽然对姐姐不说好也不说坏,但每次打电话也从来没问过姐姐的事。她最关心的还是丁楠的学习,电话里不是在放学时打给丁楠本人,就是打给妈妈让丁楠去接。前不久,丁楠的学习成绩有所下滑,班主任给雪梅打了电话报告。雪梅赶紧检讨,分析原因,主要是因为自己工作太忙,没顾上辅导丁楠。雪梅不是丁楠的监护人,没有义务承担丁楠的教育责任,但是,雪梅却深深自责,决心帮助死去的哥哥把侄儿培养成才。雪梅当然清楚,一个学生的成绩好坏更主要的还是学生自身因素决定的。她发现,丁楠成绩下滑是因为频频被王丽带出去吃饭。吃饭还是小事,有时回来便会换上一身新衣服,雪梅问是谁给买的,丁楠说是一个叔叔买的。雪梅心里一阵酸楚,所谓叔叔肯定是王丽现在的男友了。陆爱侠听说更为难受,逼着丁楠把新衣服脱掉。丁楠死活不同意,雪梅也不同意。雪梅劝妈,王丽他们待丁楠好,丁楠接受他叔叔,对于丁楠的成长是好事啊!但陆爱侠怎么也接受不了即将到来的王丽改嫁。于是,丁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差点折磨得人格分裂,哪还有可能专心致志学习,成绩不下滑才怪呢!雪梅只好一方面平定妈妈,不要影响孩子读书,一方面帮着丁楠恶补功课,即使出差在外,雪梅依然跟踪丁楠的学习。眼下期末考试结束了,雪梅更想知道丁楠的每门功课成绩,因此,每天总会打电话问一问。不错,丁楠的学习成绩迅速提上去了,雪梅非常欣慰。

  雪梅知道姐姐得病的消息居然还是从王启明那里获得的。

  王启明一直像附在雪梅身上的魔鬼,总会在她不经意间出现。雪梅出差,王启明居然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雪梅面前。

  出差也是一种休息,雪梅难得有机会摆脱政务缠身,集中时间休整一下。下榻的宾馆在一个著名的国家级风景区,虽然已经是冬天,但依然到处苍松翠柏,郁郁葱葱,一派宁静,非常适合休养。每天早晨,雪梅都兴致很高,沿着林间小道随意转转。就在雪梅即将结束出差的早上,雪梅漫不经心地走着走着,猛一抬头,居然看见王启明出现在面前。雪梅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王启明穿得很薄,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刻意打扮过,一点儿不像晨练的样子:“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昨晚到得太迟了,就没打扰你。”

  “来也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么冒冒失失的。”雪梅脚下迟疑,她担心一块来出差的其他人看到,说不清楚,就转身回宾馆。

  王启明紧紧跟着雪梅:“昨晚给你办了点这里的土特产,我马上给你送房间去,你住哪个房间?”

  雪梅没给王启明好脸子:“你别做那些事情,我不喜欢。”

  王启明觍脸说:“你对我们公司这么支持,马上过年了,我再没这点心意,那不等于白活了。你住哪个房间?”

  雪梅加快了脚步,红色的外套裹紧的身段扭动成一道风景,米黄色的围巾飘在身后。走进一楼大厅,王启明又紧跑几步追问雪梅房间,雪梅只好告诉了他,匆匆和他道别。

  回到自己房间,雪梅脱下外套,解下围巾,对着镜子拍了拍冻红的脸。想想这几天,不时有冒失鬼找到这里来,雪梅想清静都清静不了。本来人之常情,年前年后的,享受过权力荫蔽的,要么说专程来的,要么说正好巧遇,要么说也在这里出差,不是给雪梅送点化妆品,就是送点当地特产,总之,找个借口跟雪梅套近乎。但是,雪梅不喜欢这种生活,雪梅清醒,他们哪是冲着雪梅来的,那是冲着她手中权力来的。没想到,她最不愿看到的王启明也会玩这一套,到底曾经是官场上的老混混,深谙这一套。

  不一会儿,王启明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果真提着当地的名贵特产,看到雪梅房间里摆着不少水果、化妆品、服装和当地土特产,王启明把礼物往墙角一放,坐到了沙发上:“雪梅,到底是副市长了,越来越感觉有一种

逼人的气势!”

  雪梅并不打算和王启明坐下闲聊,更没给王启明倒水:“不拉下脸子,有些人太不自觉了。”

  王启明一惊,雪梅在旁敲侧击哩,但他仍然憨皮厚脸地说:“有些人未必就有什么坏心,你也别不食人间烟火。”

  “但你们打扰了我的正常生活,我不喜欢太俗气的东西。”雪梅看看手表,拿起文件包,准备参加活动。

  王启明还不识相:“我听说你姐得了乳腺癌。有这事?”

  雪梅大吃一惊:“谁说的?”

  “陈利民昨天见到我说的,我想肯定是陈利民那小子瞎糟蹋你姐的。他小子居然赌咒发誓说确有其事,还说刚跟你姐签了离婚协议。这个家伙落井下石,简直太坏了。”

  雪梅奇怪,姐姐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告诉她!姐姐不告诉她就算了,毕竟正在怄气,但妈妈竟然也没透一点风!她怀疑是王启明道听途说的。王启明除非不见着雪梅,见到雪梅总能说出许多令她诧异的事情,不是听说某某领导与某某领导是什么关系,就是听说某某领导即将提拔。雪梅当然不会相信他这种民间组织部长式的瞎说,但往往事实又能证明王启明的预见准确。雪梅不得不对王启明恨不得、气不得、喜不得、恼不得、沾不得,又离不得。针对王启明所说的情况,雪梅更相信那是陈利民的一种诽谤。她对王启明下了逐客令:“他们的事情,我不管。我要开会去了。”

  王启明悻悻地走了,但他丢下的消息却一直折磨着雪梅。

  雪梅坐在会场上,心早飞了。要依姐姐对她那种态度,雪梅早就想对姐姐撒手不管了,是死是活都不管。姐妹俩井水不犯河水这么长时间,雪梅除了在心底隐隐自责,日子过得不比与姐姐情投意合时差。但是,当姐姐生命受到威胁,雪梅还能计较姐姐那些鲁莽行为吗?雪梅的心太软太软,仿佛一池春水,想用亲情迅速融化姐姐的痛苦。

  瞅一个空子,雪梅跑出会场给姐姐打手机,想核实一下,但姐姐的手机关机,只好再打给妈妈。证实消息确实后,雪梅着急了,她责怪妈妈:“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外人都知道了,你们对我瞒得紧紧的,什么意思?”

  陆爱侠在手机里哭出了声:“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但怕你分心。陈利民早不离婚晚不离婚,逮住你姐去住院前逼你姐离婚,坏不坏?你姐早上把陈列送家里来,交代我看好他,可陈列一眨眼跑他爷爷奶奶家去了。王丽刚才又来把丁楠带走了,家里就剩下我跟你爸,四分五裂的,你说这个年我们怎么过哟!”

  雪梅鼻子发酸,但强忍着眼泪说:“妈,别急。我想这样,我今天下午回去直接到省城照顾姐姐,你跟爸爸在家多保重身体。”

  陆爱侠说:“雪梅呀,你不计较你姐过错,你姐会感动一辈子的。”

  “姐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她怕找她的人太多,暴露出来,就换了一个手机号。你等等,我找到告诉你。”

  雪梅记下姐姐的新号码后,迅速打了过去。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响了两声,掐掉了。

  第三次,有人接了,但是对方不说话。

  雪梅喊了几声:“是姐吗?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姐,你不方便说话吗?”

  雪荣终于说话了,声音有气无力,嗡嗡嗡的,像是戴着口罩说话:“雪梅,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心里太难受了,死的念头都有了。”

  “姐,别难过。我马上去陪着你。”

  雪梅吃完中饭,就往省人民医院赶。此前的恩恩怨怨,统统见鬼去吧!

  雪荣预约在先,当天上午住院就手术了。

  手术非常成功。整个左乳割下来,雪荣看到它放在托盘里,惨不忍睹。那是她身上活蹦乱跳的漂亮乳房吗?医生说的非常成功,无疑是把癌全部拿掉了,但是,在拿掉癌的同时,似乎也把雪荣的自信拿走了。

  没有家人呵护的雪荣在的搀扶下躺到病床上,脸色蜡黄,嘴唇没了血色,麻醉即将过去带来的阵阵疼痛折磨着她。她咬牙坚持住,不喊一声疼,不掉一滴泪,疼得浑身淌汗,她都一声不吭。

  病房里只有雪荣一个人,别人图个吉利,有病也要回家团圆。雪荣却只能抽春节这个空隙住院。因此,注定,万家团圆下的孤寂袭上雪荣心头。

  本来,司机送雪荣到医院住下,雪荣就撵司机回家过年的,但忠诚的司机就是不走,决心陪着雪荣在医院里过年。雪荣很受感动。司机是个男的,虽说鞍前马后为她服务多年,但毕竟男女有别。因此,司机只能给她搀扶搀扶,端茶倒水,递药喊医生,却不能给她带来精神上的慰藉。

  在雪梅还没赶到医院前,雪荣有一次内急。手上吊着药瓶,实在没有办法自行解决,躺在床上烦躁不安,又一次浑身淌汗。这一次绝不是因为手术疼痛的,知冷知热的司机看出来了,要帮着提吊瓶陪雪荣去厕所。厕所就在室内。雪荣实在憋不住了,只好同意。于是,雪荣当着司机的面用一只手褪下裤子,慢慢坐到了坐便器上。尽管司机高高举着吊瓶背过脸去,但是,雪荣依然看到司机浑身在哆嗦。

  稍感轻松的雪荣又感受到手术麻药过后的疼痛,疼痛可以忍受,折腾了一两天,精神终于还是扛不住身体的衰弱,雪荣昏昏欲睡了。

  雪梅手提一个花篮出现在病房时,雪荣已经睡着了。一直守在床头的司机赶紧站起来,想喊醒雪荣,雪梅摆手不让司机出声,然后轻轻坐到雪荣的床边。

  看着睡梦中的姐姐,脸色蜡黄,嘴唇干焦,两眼深陷,雪梅眼泪夺眶而出。想起小时候姐姐对自己的呵护,想起上大学时姐姐看望自己的情景,想起走上官场后姐姐对自己的扶持,总之,姐姐一切的好此时此刻都涌上了雪梅的心头。而那因工作引起的公开反目又算得了什么呢?还有什么比亲情更珍贵的吗?妈妈在劝她们姐妹和好时不是说过吗,这辈子是姐妹,下辈子还能是姐妹吗?难说了。下辈子也许互为牛马,也许是生死冤家,也许什么都不是。亲情在瞬间恢复,几乎不需要理由,如果偏要找出理由,那就是因为亲情是与生俱来的。雪梅抹掉眼泪,在雪荣床边悄悄做着能做的事情。

  雪荣睁开眼睛,看到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床边,嘴唇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头向另一侧一歪,眼泪涔涔地流下脸颊。

  雪梅转到床的另一边去,用抽纸擦拭着姐姐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安慰姐姐,因为她不知道姐姐的病情,只能说:“没事的,放心吧。”

  雪荣把手伸出来给妹妹握住,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其实还是不想说,姐妹俩有好久没说话了,即使亲情难以割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谁都不想再提俩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官场那点事情能代替姐妹亲情吗?但专心谈治病又有何意义呢?会不会给病人增加负担呢?和雪荣一样,当着司机的面,雪梅也不想说什么。

  雪梅稳住姐姐情绪后,把司机拥到门外,了解情况。司机把雪荣手术过程和医生的话对雪梅说了一遍,雪梅寒着脸不停点头。司机嘴拙,说得不得要领,还慌慌张张。因为他怵官,从来没跟副市长说过这么多话,有的地方还拿不准。雪梅又到医生办公室里了解情况。

  几个白大褂正在聊天,似乎议论着一个影视明星的艳史。雪梅礼貌地敲敲门,像小学生走进老师办公室那样。白大褂们停止聊天。雪梅一边介绍自己是雪荣的家属,一边递上自己的名片。一个又矮又瘦的女白大褂从几个白大褂中走出来,承认自己就是雪荣的主治医生。雪梅向她了解了姐姐的病情,医生说得果然比司机说得更专业、更有科学性,更让雪梅提心吊胆了。

  雪梅千恩万谢走出医生办公室,听到背后白大褂们又开始议论自己,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就当了副市长啦?看不出来呀!什么门子?什么路子?什么能耐?雪梅很想回去告诉他们,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当上副市长的。但有必要向天下所有人去解释自己吗?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堵得住吗?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姐姐的病治好。

  回到病房,雪梅征得姐姐同意,打发司机回家过年去了,自己留下来陪着姐姐。

  “回去别那么玩命了,姐。”姐妹俩单独在一起时,雪梅劝姐姐。无论是从医生嘴里了解,还是自己平时看书读报了解到的,乳腺癌的诱因都与工作紧张、压力过大有关。因此,雪梅想,要想姐姐有一个好的身体,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首先就必须让她放弃强人心态和玩命工作。

  但是,雪荣并不领情:“我不玩命工作,还能做什么?”

  “当官能当一辈子?”雪梅说话也挺冲,姐妹说话,还玩虚的?

  “当一天就要拼命干一天,小车不倒直管推。”

  雪梅以为姐姐这一病会改变工作和生活态度,没想到还是像在向领导汇报时那样说话,简直看不出姐姐的真实面目是什么。话不投机,雪梅只好说:“你多休息吧。”

  雪荣闭上眼睛。

  

下载APP看小说 不要钱!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快捷键→)

类似 《上位》 的 公版经典 类小说:

游戏二维码

扫描二维码 下载畅读书城

下载APP 天天领福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