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5
忧心忡忡。蒋琬才智出类拔萃,处群臣之首,既无悲戚流露,又没有喜悦的声色,神态举止,一如往日。由此众人心中渐渐佩服他。延熙元年,刘禅下诏书命蒋琬说:“盗寇没有消灭,曹极骄横凶恶。辽东三郡人民惨遭暴虐,于是联合起来,与魏绝裂。曹叡大兴各种劳役,往来攻打征伐。从前秦国的灭亡,是由陈胜、吴广首先发难。今天魏国有辽东三郡之变,这是天赐良机。您应整治行装,统率各路军队屯驻在汉中郡,等待吴国的行动,东西构成犄角之势,伺机进攻。”又命令蒋琬成立府署。次年又在府中加官为大司马。
【原文】
东曹掾杨戏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欲搆戏于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戏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赞吾是耶,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曾毁琬曰:“作事愦愦,诚非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重据听不推,则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苟其不如,则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后敏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適莫,得免重罪。其好恶存道,皆此类也。
【译文】
东曹掾杨戏平素待人简慢,蒋琬与他谈话,杨戏有时不理不应。有的人想要在蒋琬面前陷害他,说:“您与杨戏说话,他不理不睬,杨戏不尊敬上级,不也太过分了么!”蒋琬说:“人的心性不同,与人的容貌一样千差万别,表面赞同,而背后非议,这是古人引以为戒的。杨戏想要赞成我呢,却不是他的本心,想要不赞成,又暴露了我的错误,所以他默然不语,这表现出他的诚实。”又如督农官杨敏曾诬蔑蒋琬说:“做事昏庸糊涂,实在不如前人。”有入把这话告诉了蒋琬,主事的人请求追究惩治杨敏。蒋琬说:“我的确不如前人,他没有什么可以追究的。”主事人再次陈说,而蒋琬不去追究。主事的人则请求蒋琬下令去问杨敏究竟昏庸糊涂有什么证据。蒋琬说:“如果不如前人,那就是做事不合理,做事不合理,那么就昏愦糊涂。还有什么可问的?”后来杨敏犯罪关在狱中,大家担心杨敏必死无疑。而蒋婉并不偏见,杨敏得以免去重罪。他的爱憎好恶合于道理,都象这样。
【原文】
琬以为昔诸葛亮数窥秦川,道险运艰,竟不能克,不若乘水东下。乃多作舟船,欲由汉、沔袭魏兴、上庸。会旧疾连动,未时得行。而众论咸谓如不克捷,还路甚难,非长策也。于是遣尚书令费祎、中监军姜维等喻指。琬承命上疏曰:“芟秽弭难,臣职是掌。自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臣既阉弱,加婴疾疚,规方无成,夙夜忧惨。今魏跨带九州,根蒂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先摧其支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俯仰惟艰,实忘寝食。辄与费祎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贼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又昔偏军入羌,郭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衔持河右,臣当帅军为维镇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由是琬遂还住涪。疾转增剧,至九年卒,谥曰恭。
【译文】
蒋琬认为诸葛亮从前几次出兵秦川,因为道路险恶,运输艰难,最终没有什么成果。不如从水路东下,于是造了很多战舰,想要从汉水和沔水攻击魏国的魏兴和上庸。恰逢蒋琬旧病连续发作,没有及时去做这件事。而大家都议论认为如果不能成功,退路很难,这不是长久的计策。于是派尚书令费祎和中监军姜维去告诉蒋琬上述见解。蒋琬接受命令,在给刘禅的奏疏中说:“消灭曹魏势力,平息祸难,这是为臣我的职责。自从臣奉命到汉中,已经六年了。我既昏阉懦弱,又加上患病,规划方略没有成就,昼夜忧虑不安。现在魏国据有九州,根蒂日渐蔓延,清除他们很不容易。如果东吴西蜀联合,首尾形成犄角之势,虽然不能迅速取得成功,姑且可以分割蚕食魏国,先消灭它羽翼。然而吴国约定出兵的时间一再推迟,几次不能成功,我们进退两难,为此而寝食不安。每与费祎商量此事,都认为凉州胡人居住的地方是北方的边塞要地,进可攻,退可守,这是敌人很重视这个地方的原因。况且羌族和胡人十分思念汉朝,又因为过去偏军进入过羌地、郭淮失败逃走。考虑得失,我们认为最首要的事情,应该用姜维做凉州刺史。如果姜维出征。与敌相持在河右,我则率师为姜维镇守后方,做他的后援。现在涪县水陆交通四通八达,能够应急。如果东北一带有情况,奔赴前去并不难。”因此蒋琬就返回住在涪县。病情加剧,延熙九年死去,谥号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