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2
女囚一直盯着他,接着,她追上他,拦住了他。”先生!“她大声说,”求您做个好人,那把刀子,勋爵出于不可避免的谨慎,把它夺走了,因为他知道我要用它来干什么。噢!请开开恩,把那把刀子还给我,一分钟,我只需要它一分钟!我拥抱您的双膝。我恨的不是您,先生。我不会恨您!您是我遇到的惟一公正、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我怎么能恨您呢!您也许就是我的救星呢!一分钟,那把刀子!就一分钟,然后我从门洞再还给您。只需一分钟,菲尔顿先生!“”您要自杀!“菲尔顿恐怖地叫起来,”您要自杀!“”我说出来了,先生,“米拉迪一边喃喃地说一边随身瘫倒在地板上,”我向他说出我的秘密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天主,我完了!“菲尔顿依然站立着,一时不知所措。”他还怀疑,“米拉迪心里道,”还不够真实。“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那是温特勋爵的走路声。菲尔顿也听出那是温特勋爵的走路声,便向门口走去。米拉迪冲过去。”喂!不要吐露一字,“她压低声音说,”我所说的绝不能告诉这个人,要不我就完了,而您,您……“脚步声近了,米拉迪停住,与此同时,她还无限恐怖地举起一只漂亮的手,去掩菲尔顿的嘴。菲尔顿轻轻将米拉迪推开,米拉迪趁势倒进一张长椅中。温特勋爵经过门前并没有停下,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菲尔顿吓得面如死灰,然后,当脚步声完全消失时,他才像一个大梦初醒的人那样,喘出了一口大气,随后冲出门去。”啊!“米拉迪说,她从脚步声判定,菲尔顿没有去找温特勋爵,”你终究是我的了!“随后,她又感到担心。”如果他告诉勋爵,“她说,”那就糟糕了,他会当着菲尔顿的面给我一把刀,让菲尔顿看明白,整个绝望大表演只是一出戏。“她走到镜子前,照一照——”噢!对!“她莞尔一笑说,”他是不会告诉勋爵的。“当天晚上,温特勋爵跟着送饭人一起来了。”先生,“米拉迪对他说,”您的光临是我囚禁生活必须接受的附加品,是吗?“”这是什么话,亲爱的嫂子!“温特勋爵说,”您今天怎么讲出这样的话?您想必忘记了,您曾经深情地对我说,您回英国惟一的目的就是来看我,所以,您才甘冒晕船、暴风雨和拘禁的危险。那好嘛,现在,我就在您的面前,让您看个够。更何况,我这一次来看您还另有原因呢。“米拉迪打了一个哆嗦,她想是菲尔顿说出来了。这个女人生来经历过各种情况,但那些情况与眼下是大有不同的,所以,她感到,她的心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跳得猛烈过。她是坐着的,温特勋爵拖过一把扶手椅,坐在她旁边,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将它慢慢打开。”瞧,“他对米拉迪说,”我让您看一看我为您准备的护照,在我让您去的地方,它就是您的身份证件。“于是,他看着那张纸上,然后念起来:”’此令押解人犯至……‘地点是空白格,“温特勋爵读到这里停下说,”如果您有偏爱的地方,您可以提出来——只要它在伦敦一千法里之外,我继续读下去:’此令押解人犯至……名字:夏洛特。巴克森,曾被法兰西王国司法机关打过烙印,她将长期居留此地,其活动范围不得超过三法里。倘若图谋不轨、企图潜逃,格杀勿论。该犯每日领取五个先令,以资宿膳之用。‘“这道命令同我无关,”米拉迪冷淡地说,“那个名字不是我的。”“姓名!您有姓名吗,您?”“我有您哥哥的姓。”“我哥哥只是您的第二个丈夫,而您的第一个丈夫还活着。您告诉我他的姓,我就将用它取代夏洛特。巴克森。怎么样?您不愿意?您怎么不说话?既然如此,那就以夏洛特。巴克森这个名字记入囚犯花名册。”米拉迪依然沉默不语,是出于恐惧。因为她想到,这个命令就要付诸执行了,时间提前了,她甚至以为当天晚上就要被押走。于是,她想到,她的计划全失败了。但她发现命令上没有任何签署人。这个发现使她高兴得无法形容。“对,对,”温特勋爵看出了她的内心活动,“不错,认为还没到最后时刻,因为那张纸上没有签署人的签字——我拿给您看是吓唬吓唬您,然而,您错了,明天,这个命令将送交白金汉公爵。后天,由公爵亲自签名盖印的这道命令就将送回。然后,再过二十四小时,它将开始生效。再见了,夫人,今天就是这些事。”“先生,这是滥用权力,这种使用假名字的流放是一种卑鄙的行为。”“那您更喜欢以您的真实姓名被吊死吗?英国法律对重婚罪是无情的。让我们把话说明白:尽管我的姓,或不如说我哥哥的姓被牵涉其中,但是,为了永远摆脱您,我也会甘冒丢脸之险。”米拉迪默不做声,面如死灰。“噢,我看出来了,两者相比,您更喜欢长途跋涉。好极了,夫人,古语说得好,旅行铸造青春,说真话,生命毕竟是美好的。就是为了这一点,我也就不担心您会暗杀我。剩下的,就是那五个先令的问题了。可能少了点,是不是?但我这样做目的在于使您无法买动看守。况且,您还总有您的美貌。如果您在菲尔顿身上的失败还没有使您对这类把戏失去兴趣,那就请您再试一试。”“菲尔顿什么也没有说,”米拉迪暗想,“那就是说,我并没有失败。”“现在,夫人,再见吧。明天我会来通知您使者已经出发。”温特勋爵站起身,走出门去。她还有四天的时间,这四天用来完成她的计划足够了。这时,她想到可怕的一点:温特勋爵很可能派菲尔顿去白金汉那里,让白金汉签署命令。这一来,她就没法对准她确定的目标连续不断地发起攻势。但是,有一件事她是放心的,菲尔顿什么都没说。她不愿意因温特勋爵的威胁而显出心绪不宁,她坐下来吃饭了。吃完饭,她双膝跪地,再次大声祈祷经文。不多时,她听见比看守稍轻的一种脚步声传过来,然后在她的门前停止了。“是他。”她说。于是,她开始吟唱那首宗教颂歌。可是,尽管她的嗓音比任何时候都更具有撕心裂胆的震撼力,房门始终没有被打开。米拉迪向门上的小窗口偷偷溜了一眼,她似乎看到了年轻人那双火热的眼睛。只是,这一次,年轻人竟有了足够的力量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进屋来。然而,在她唱完不久,米拉迪听到了一声长叹。随后,那种脚步声,缓缓地,又像是不情愿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