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2
他的这位狱卒注入新的力量。想到这里,她就像对自己的本能抱有必胜把握的一切女人一样,打定主意,实施新的对策。她抬起头,睁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听见这声轻叹,菲尔顿终于转过身来。“啊!您醒过来了,夫人!”他说,“那我就可以走了!如果您需要什么,就喊一声。”“啊!天主,天主!太痛苦了!”米拉迪轻轻唤道。那和谐悦耳的叫声,能使所有她想断送的人走火入魔。她撑着扶手椅直起身来,这样她更具有风韵。菲尔顿站起身来。“每天,将有三顿饭向您供应,夫人,”他说,“早上九点,中午一点,晚上八点。如果您觉得时间不合适,我们还可以修改。在这一点上我们要满足您的心愿。”“可是,我难道就只能一个人在这间既大又阴暗的房子里吗?”米拉迪问。“明天将有一个女人来这里,随时听候您的吩咐。”“谢谢您,先生。”女囚谦卑地答道。菲尔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向门口走去。就在他正要跨出门时,温特勋爵出现在走廊里,后面跟着去向他报告的那位士兵,他手里拿着一小瓶嗅盐。“唔!是怎么回事?”看见他的女囚站着,菲尔顿又准备出门,温特勋爵以嘲讽的口气问道,“这个人死而复生了?菲尔顿,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把你当作一个小孩,在给您演喜剧的第一幕,随后我们可以看到全剧。”“我也想到了,密露尔,”菲尔顿说,“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女人,我愿意像每一个出身高贵的男子那样,给一个女子应当有的那种敬重,这是为我自己着想。”米拉迪打了一个哆嗦,菲尔顿的这番话像冰那样让她的周身发凉。“这么说,”温特勋爵笑呵呵地说,“这一身白嫩的肌肤,这一头精美飘逸的秀发,这种懒洋洋的眼神没有勾住您,真可谓铁石心肠!”“是这样,密露尔,”铁石心肠的青年回答说,“请相信我,要想使我堕落,这些远远不够。”“要是这样,就让米拉迪想想其他方法,咱们,去吃晚饭。啊!您放心,她有丰富的想象力,喜剧的第二幕立刻就会上演了。”说完这些话,温特勋爵便挽着菲尔顿的胳膊,笑嘻嘻地走了。“哼!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米拉迪低声叽咕说,“放心好了,可怜的年轻人,您注定是个修士,只可惜错穿了一套制服。”“顺便说一句,”温特勋爵站在门栏边说,“米拉迪,但愿这次失败不会影响您的食欲,尝尝这只鸡和这条鱼,我对我的厨师的手艺是相当满意的。而且,由于他没有权利继承我的财产,所以,对他,我是充分信任的。再见,亲爱的嫂子!等您下一次昏倒再见!”米拉迪双手紧紧扶着扶手椅,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直到门被关上。当只剩她一人时,绝望之情再次向她袭来,桌子上有一把刀,她冲了上去,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但是,刀身是银的,刀锋是浑圆的。一阵大笑在没有关严的门外边响开了,房门重新被打开。“哈哈!”温特勋爵叫起来,“我诚实的菲尔顿,您看到我对您说的了吗?我的孩子,她是想用它来杀死你的。大凡妨碍她的人,她都要将他除掉。如果我依了你,这把刀是尖尖的,是一把钢刀,她会刺穿你的喉咙,然后,再杀掉所有的人。她用起刀来很在行。”米拉迪那只手里真的是拿着一件进攻性武器。但是,温特勋爵最后这几句话,使她松开了手,她的意志力彻底消失了。刀掉在了地上。“您说得极是,密露尔,”菲尔顿说,那语气、语调,让米拉迪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顿时感到心惊胆战,“您说得极是,是我想错了。”这两个人重又出了门。这一次,米拉迪比第一次更加留心了,她听着他们的脚步远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看来我完了,”米拉迪喃喃道,“我落到了这些人的手中,对他们,我起不了作用,他们看透了我的心。”“但是,结局绝对不能像他们所想像的那样!”她出自本能地缓过了神儿来,希望重新出现,恐惧和脆弱的情感没有持续多久。米拉迪坐到桌前,吃了几样菜,喝了一点儿西班牙葡萄酒。她感到,决心已经全部恢复。睡觉前,她对她的对话者进行了全面的分析、评估、思考。经过这番深刻的、精细的、熟练的研究,她终于得出结论:这两个人当中,最容易攻下的,是菲尔顿。她牢牢记住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依了你……”这是温特勋爵对菲尔顿讲的。那就说明菲尔顿讲了对她有利的话。“不管它微弱,还是强烈,”米拉迪重复着说,“这个男人的灵魂中总还存在一丝怜悯的火花。我要这一丝火花然后将他吞灭。”“至于另外的一位,他完全了解我,并且他知道,万一我从他的手掌中逃脱,他将得到什么。所以,企图在他身上下功夫毫无作用,菲尔顿就另作别论。他是一个天真的青年,很单纯,这样一个人,是不愁他不上钩的。”米拉迪上床睡了,并且嘴角上挂着微笑入睡,仿佛一个在节日里戴了一顶花冠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