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2
围城战中我有幸表现得好些,致使我值得引起阁下的赏识,嘿,那战争结束之后,我至少还有业绩,来证明它与阁下赐与我的保护是相称的。每一件事以顺其自然为善,大人。不久的将来,我也许有权对您献身效忠,但现在这么做,我就是卖身投靠。“”就是说,您拒绝为我服务,先生?“红衣主教说,语调中有点恼怒,但也有某种敬意,”那就听任您了。“”大人……“”好啦,好啦“红衣主教说,”我不会记恨您,但您要明白,一个人,对朋友是关怀备至的,但是对于他的仇敌,却不欠任何东西。所以您要好自为之,达达尼安先生,因为我一旦把那只援助之手从您的身上抽回来,那么,我就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我一定牢记在心,大人。“贾司克尼人带着崇高的保证回了一句。”今后,假如您遇到了什么不幸,您就要想到,“黎塞留说,”我曾找过您,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他本不想让这一切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事,“达达尼安把手按在胸口上,深深鞠了一躬,”我将永远感激主教阁下为我所做的。“”那好了!达达尼安先生,打完仗我们再见。我将目送您奔赴疆场,我也将亲临前线,“说着,红衣主教用手指了指身边自己将要穿的那副辉煌的铠甲,”回来咱们再算账!“”啊,大人!“达达尼安叫了起来,”请您不要增加我的心理负担了,您的嫌弃和厌恶已经让我够受了。我想请您保持中立。“”年轻人,“黎塞留说,”如果今后有可能将今天对您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那么,我答应您,我会做到的。“黎塞留这最后一句话在达达尼安内心所引起的那种惊骇感,比一句直接的威胁来得更猛烈些。红衣主教真的在竭力使他避免袭向他的危险。他正要讲什么,红衣主教却没有等他开口,将他打发了。达达尼安出了门。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差一点儿转身回去。这时,阿多斯那庄重严肃的面容闪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啊!如果他答应了红衣主教的要求,阿多斯就会彻底抛弃他。这种恐惧感止住了他转回的脚步。达达尼安从原路下了楼,找到了阿多斯和他指挥的四名火枪手,用了一句话就使他们安下心来。布朗谢则跑去通知其他的人撤岗。他们回到了阿多斯的家里。阿拉密斯和波尔多斯问起主教到底怀了什么目的。达达尼安只是说,黎塞留请他去,是要让他到他的卫队当掌旗官,但他拒绝了。”您做得对!“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阿多斯却陷入了沉思中。当他和达达尼安单独在一起时,他说:”这件事应该这样做,达达尼安,但是,也许您做错了。“达达尼安叹息了一声——在他心中还有一个秘密的声音。这个秘密声音在悄悄告诉他,巨大的不幸正在靠近他。次日,大家做出征前的准备。达达尼安要去向德。特雷维尔先生告别。眼下,国王的卫队和火枪队是分开行动的。人们认为这是暂时的,因为当天国王正在主持一个会议,次日,可能国王本人就要御驾亲征了。夜幕降临时,德。阿赛尔先生的卫队和德。特雷维尔先生的火枪队的弟兄们聚在了一起,相互告别,但愿能够重逢。可以想象,这样的夜晚是非常热闹的。在这种气氛下,一切的远虑近忧,都被搁置一边。第一阵嘹亮的军号中,朋友们分手——火枪队员们向德。特雷维尔先生的营地跑去,卫队队员则向德。阿赛尔先生的营地跑去。国王开始检阅队伍。国王表情凝重,面带病容,所以伟大光辉的形象有所减损。不错,昨天晚上,他就发起烧来,但这并没有动摇他按期动身的决心。尽管有人进行了劝谏,他仍然坚持要检阅,希望用英勇来战胜刚刚袭来的病魔。检阅完毕,卫队独立向前方进发,火枪队则必须随王护驾。因为火枪队要经过狗熊街。波尔多斯乘机要向他的”侯爵夫人“展示一下他那华美的装备。诉讼代理人太太看到了:波尔多斯骑着一匹高头骏马,身穿一套崭新的制服。她太爱他了。她示意,他必须下马到她身边来呆上一会儿。波尔多斯气派非凡,铠甲闪闪发光,马刺叮当作响,腰上的长剑不住地击打着大腿。这下那些办事员们笑不出来了。我们的这位火枪手到了克科那尔先生身边。那双灰色的小眼睛里射出了愠怒的光芒,不过,有一点使他的内心得到了慰藉:人们说这一仗将很是残酷。他心里暗暗期盼着,波尔多斯将为此战送了命。波尔多斯对克科那尔先生客套了一番,克科那尔先生则祝福他一切顺利。克科那尔夫人呢,她已忍不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但并没有人对她的这种表现说三道四,因为据大家所知,他们是亲戚,她对自己的表弟情深义重。真正的道别场面发生在克科那尔夫人的卧室里,那情景谁看了都会心碎。诉讼代理人太太,目送情人渐渐远去。她身子探出窗外,手里挥动着手帕。作为情场老手,波尔多斯是不难应付的——在转过街角时,他挥动毡帽,表示告别。阿拉密斯则写好了一封长信。信是写给谁的?没有人知道。只是,隔壁的屋内,定于当晚动身去图尔的开蒂,会带上这封信。阿多斯一直在一口口地呷着他的最后一瓶西班牙葡萄酒。这时,达达尼安正和他的连队列队前进。到达圣安东尼区,他快活地望着巴士底狱。由于他注视的只是那所监狱,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米拉迪。米拉迪骑在一匹马上,正用手指着达达尼安,向两个面目狰狞的人示意。那两个人立刻走近队伍,前来辨认。他们看了一眼达达尼安后,便向米拉迪使眼色。命令被万无一失地执行了,她便策马而去。接着,这两个人尾随着卫队,一直走出圣安东尼区,便跨上了坐骑——一个没有穿号衣的仆人早就牵着马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