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5
一切都说出来。您问好了,求您了,问吧!“”第一个问题:您的妻子她在哪里?“”这我已经讲了呀——她被绑架了。“”是被绑架了。但昨天晚间五点钟,她,靠了您的帮助,又逃了!“”啊!她逃了!“班那希尔先生大声嚷了起来,”不幸的女人!可先生,她逃了,这不能怨我,我可向您发誓,我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回事!“①车轮刑:将犯人打断四肢后绑在车轮上任其死去的一种酷刑。”那我来问您:您到您的邻居达达尼安先生那里去干什么呢?当天您可跟他谈了很长的时间。“”啊!是这样,审讯官先生,我到过达达尼安先生那里去,这是真的。我承认,我错了。“”您去他那儿干什么?“”请他帮帮我,找回我的妻子。当时我认为有权找她回来,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这个请您原谅。“”达达尼安是怎么跟您说的?“”他答应帮助我。但很快,他出卖了我。“”您在撒谎!实际是,达达尼安与您达成了协议,并按照协议,他赶走了前去拘捕您妻子的警方人员,并救走了您的妻子。“”达达尼安先生救走了我的妻子?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审讯官先生。“”不见棺材不流泪——我们已经抓到了达达尼安,您这就可以与他对质。“”啊!这我求之不得,先生。“班那希尔先生大声叫了起来,”在这样一个地方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是很高兴的。“”带达达尼安!“审讯官向两个卫士吩咐了一声。两个卫士将阿多斯带了进来。”达达尼安先生,“审讯官对阿多斯说,”说说您和这位先生之间的事。“”可是,“班那希尔先生叫了起来,”他不是达达尼安先生!“”怎么,不是达达尼安先生?“”绝对不是。“”那这位先生是谁?“”我不认识他。“”怎么,您不认识他?“”不认识他。“”见过没有呢?“”见是见过,但我不认识。“”您叫什么?“审讯官问阿多斯。”阿多斯。“火枪手回答。”这是一座山名,而不是个人名①。“可怜的审讯官叫了起来。看来他的脑子开始被搞糊涂了。”我就叫阿多斯。“阿多斯平静地说。”但您曾经讲您就是达达尼安。“”我吗?“”是的,您。“”实际是,有人问我:’您是达达尼安吗?‘我的答复是:’您这样认为?‘于是,抓我的那些卫士们叫嚷着,说他们十分有把握。他们不由分说,就下了手。我呢,我①希腊北部有阿多斯山。也搞不清出了什么事,况且我不想惹得这些先生们不高兴。“”先生,您蔑视了法律的尊严。“”绝不是这样,先生。“阿多斯平静地说。”您就是达达尼安先生!“”连您都这样说。“这时班那希尔先生叫了起来:”我对您讲,审讯官先生,您不用怀疑,他不是达达尼安先生。达达尼安先生是我的房客——房钱他一分钱也没付给过我,我也因此认识了他。他是个年轻人,十八九,不到二十岁,而这位已是三十多岁了。这位先生是德。特雷维尔先生火枪队的火枪手,达达尼安是德。阿赛尔先生卫队卫士。请看看他的制服好了,先生,看看他的制服。“”噢,对,完全正确。“审讯官低声说了一句。这时,门开了。巴土底看门人送过了一封信给审讯官。”啊!这个该死的女人!“审讯官叫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您说的那该死的是谁?她是我的妻子吗?“”恰恰是她!这下子您的案子可不得了了。“”怎么啦?“服饰用品商这下恼了,”先生,我被关在了监狱里,我的案子怎么会由于她变得更糟糕了?“”那是由于你们一起商定了的桩桩罪行——它是整个恶毒计划的一部分。“”我向您发誓,审讯官先生,您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妻子究竟干了些什么?她与我毫无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她要是干了什么蠢事,我就不认她这个妻子,我要揭穿她、诅咒她!“”好啦,审讯官先生,“阿多斯说,”如果这里不再需要我,那么,请把我送到您想要我去的地方去。这家伙真是叫人觉得有点恶心。“”把犯人送回各自的牢房。“审讯官用手指了指阿多斯,又指了指班那希尔先生,”要比先前更加严格看管。“”不过,“阿多斯以他惯常的平静道,”既然您找的是达达尼安,有什么理由让我替代他?“”照我吩咐的去做!“审讯官说,”而且要绝对保守秘密,您听懂了?“阿多斯耸了耸肩膀,跟随看守他的卫士离开了。班那希尔先生则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是那样的伤心。服饰用品商被带回了原来的牢房。整个白天他都被关在里面,整个白天他依然是不断地哭泣,像一个货真价实的服饰用品商——他自己讲过了,他可不是一个军人。晚上九点左右,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上床睡觉了,却听到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而且那声响离他的牢房越来越近。门开了,几名卫士站在门前。”跟我走!“一位士官走了过来,命令他。”跟您走?“班那希尔先生叫了起来,”这个时候跟您走,天主,上哪儿去呢?“”去我们奉命让您去的地方。“”这也算是一个回答?“”我们只能这么回答。“”啊!天主,我的天主,这下完了。“班那希尔先生低声说。他机械地顺从地跟那些卫士们离开了牢房。他先是走过了他曾走过的那条走廊,穿过院子,走完了第二座建筑物,最后来到了前院的大门口。出现了一辆马车,旁边有四名卫士守护着。他被押着上了那辆车,车门被锁好了。他在那名士官押解下,像是又被关进了另外一间牢房。马车走得很慢,慢得像个灵车。从被锁牢的窗子的窗棂中只能看到两边的房子和马路的地面。尽管如此,作为一个真正的巴黎人,班那希尔先生仅从界石、招牌、路灯,就能够认出他所经过的任何一条街——前面就是圣保罗教堂了,这是处决犯人的地方。班那希尔先生于是连忙在胸前划着十字,吓得差一点儿晕了过去。他原以为马车会在那里停下来,但没有,马车越过了那里,又往前行。又走了一段,圣约翰公墓出现在眼前,他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他知道,不少的国家要犯都被埋在了这里。不过,接着他清醒了。他想到,要被埋在这里首先必须被砍下脑袋,而他的脑袋现时还长在他的脖子上。而走上去沙滩广场的那条路,看到市政厅的那高高的尖顶之后,他的心真的一下子凉了下来。当马车进入拱廊时,他请求向那位士官忏悔,遭到了士官的拒绝。于是,他叫了起来,一声一声,听上去令人可怜。这时,士官说他吵得太厉害了,厉声说,要是他不立刻住嘴,他就要把它堵上了。这个威胁十分有用,班那希尔先生慢慢平静下来。其实,现在已经到了沙滩广场,如果在此结果他,犯不上再拿东西去堵他的嘴了。车子并没有在这个广场里停下来。从下面的路途看,可怕之处就剩下特拉瓦尔十字架那里了——车子正朝那里走去。这次是无可怀疑了,次要一点的犯人都在那里被处决。看来,真的是在沙滩广场或是在圣保罗教堂那边被处死,对班那希尔先生来说,还是一种荣誉呢。此时此刻,班那希尔先生几乎感觉到,那十字架正迎面向他走来,尽管还看不到那十字架。看见了!离那十字架还有二十步的距离时,马车停了下来。接连不断的惊吓把人搞垮了。这时,可怜的班那希尔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发出了一息微弱的、仿佛就要死去的呻吟声,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