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55
设起来.
赛勒斯史密斯的脸色显得比平时苍白,他感到很难压下心头的怒气,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又看了一眼破坏了的田地和火场里还在往上升的余烟,然后回"花岗石宫"去了.
以后的几天是移民们在荒岛上所过的最悲痛的日子!赫伯特显然变得更虚弱了.看样子好象是由于严重的生理失调,而将要暴发一种更厉害的疾病.史佩莱担心自己没有力量和这种恶化的病势进行斗争!
事实上,赫伯特几乎一直在昏迷状态中,神经错乱的症状也开始出现了.移民们唯一的药品就是清凉的饮料 度现在还不太高,可是不久以后,大概就要每隔一个时期发一次烧了.果然,12月6日那天,吉丁史佩莱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
可怜的少年手指和耳鼻都变得十分惨白,起初他微微有些打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住地哆嗦着.他的脉搏既微弱又不正常,皮肤非常干燥,他感到口渴得厉害.然后马上就是一阵痉挛;他的脸上发着高烧,皮肤通红,脉搏也加快了,然后出了一身大汗,爇度好象也随着降低了.这一阵发作几乎持续了五个钟头.
吉丁史佩莱始终没有离开赫伯特.很明显,少年染上疟疾了.必须不惜任何代价进行医疗,以免病况进入更加严重的局面.
"要想把病医好,"史佩莱对赛勒斯史密斯说,"我们必须取得一种退爇药.""一种退爇药……"工程师说,"我们既没有奎宁树皮,也没有硫酸奎宁,不是吗?""不错,"吉丁史佩莱说,"可是湖边有柳树,也许柳树皮可以作奎宁的代用品.""我们赶快抓紧时间试试吧."赛勒斯史密斯说.
的确,柳树皮和七叶树皮、冬青树叶以及蛇根草等一样,巳经被合理地当作奎宁皮的代用药了.它虽然没有奎宁皮那样名贵,显然还是有必要试一试的.由于没法提取它的津华,他们只好不经过加工就拿来使用.
赛勒斯史密斯从一棵黑柳树上削下几片树皮,带回"花岗石宫",把它们捣成碎末,当晚就让赫伯特吃下去了.
这一夜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变化,就这样过去了.赫伯特的神经有些错乱,可是夜里并没有发烧,第二天白天爇度也没有上升.
潘克洛夫又恢复希望了.吉丁史佩莱却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发烧不是每天的,而是隔日一次,要再过一天才会复发,因此,他万分焦急地等待着下一天.
有一点可以看得出,在这期间,赫伯特完全陷入了虚脱状态,他的头部无力而眩晕.还有一个症状使通讯记者大吃一惊,赫伯特的肝脏充血了,不久以后,他的神经错乱得更加厉害,说明他的大脑也受了影响.
吉丁史佩莱对这个新的共发症简直毫无办法.他把工程师拉在一旁.
"这是一种恶性疟疾."他说.
"恶性疟疾!"史密斯叫道."你错了,史佩莱.恶性疟疾不会自发产生的;一定要事先有这种病菌潜伏着才能够发病.""我没有弄错,"通讯记者说."赫伯特一定是在荒岛的沼泽地带感染上这种病菌的.他已经发作了一次;如果再发一次,而我们又没法防止第三次的话,他就要完了.""可是柳树皮呢?""那不顶用,"通讯记者答道,"如果不用奎宁防止恶性疟疾的第三次发作,那是一定要丧命的."幸亏潘克洛夫没有听见这场谈话,要不然他真要疯了.
12月7日的白天和这一夜晚,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多么着急是不难想象的.
将近中午的时候,第二次发作又来了.这一关是非常可怕的.赫伯特觉得自己瘫痪下去了.他把胳膊伸给赛勒斯史密斯、史佩莱和潘克洛夫.小小的年纪就要死去,未免太早了!这真是令人心碎的一个场面.他们只好把潘克洛夫打发到别处去.
痉挛延续了五个钟头.很明显,赫伯特再也经不起第三次的打击了.
这一夜是凄惨可怕的.在神经错乱的状态中,赫伯特寒寒糊糊地说了几句话,这几句话打动了伙伴们的心弦.原来他在和罪犯们斗争,他叫唤着艾尔通,他不断地恳求那个神秘的人——那个神通广大的不知名的保卫者,他的形象已经铭记在赫伯特的脑海里了.然后,他耗尽了体力,又陷入了完全虚脱的状态.有几次吉丁史佩莱以为这个可怜的少年已经死了.
第二天是12月8日,赫伯特成天在昏迷的痉挛状态中度过.他那骨瘦如柴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上的被单.他们又给他吃了一些捣碎的树皮末,可是通讯记者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如果在明天一早以前还没有比较有效的退爇药给他吃,"通讯记者说,"赫伯特就非死不可了."黑夜来临了,这可能是这位善良、勇敢而又聪明的少年的最后一夜了.以他的年龄来说,他在哪方面都显得出类拔萃,人人都象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地喜爱他;然而今天晚上,他的命运太难令人乐观了.唯一能够医治这种可怕的恶性疟疾的药品,唯一能够起死回生的特效药,却不是林肯岛上所能找到的.
12月8日夜间,赫伯特津神错乱得更加严重.肝脏充血达到可怕的程度,大脑也受到了感染,他已经认不清任何人了.
病情第三次发作时,他肯定是要死了.他还能活到第二天吗?恐怕不能了.他已经耗尽了体力,在发烧的间歇期间,他就象死人似的躺在那里.
夜里三点钟的时候,赫伯特发出一声尖叫,好象是由于极度的痉挛撕裂了他的身体似的.纳布当时离他不远,听见以后吓了一跳,急忙向伙伴们所在的房间里跑去.
这时候,托普也莫名其妙地大叫起来.
大家急忙冲进屋去,想使垂死的少年平静下来.这时赫伯特几乎要滚下床铺,史佩莱抓住他的胳膊,感到他的脉搏逐渐加快了.
这时候是早上五点钟.初升的太阳开始照进"花岗石宫"的窗户.它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可是这却是可怜的赫伯特的最后一天了:
一线阳光照亮了床边的一张桌子.
潘克洛夫突然指着桌子上的一件东西,惊叫一声.
桌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标签上写着:
"硫酸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