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35
补充的时刻
清醒的、随便的、疏忽的时刻,清醒的、安适的、告终的时刻,经过我生命中如印度夏天般繁茂的时期之后,离开了书本——离开了艺术——功课已学完,不再理会了,抚慰着、洗浴着、融合着一切——那清明而有吸
引力的一切,有时是整个的白天黑夜——在户外,有时是田野、季节、昆虫、树木——雨水和冰雪,那儿野蜂嗡嗡地飞掠着,或者八月的毛蕊花在生长,或冬天的雪片在降落,或者星辰在天空旋转——那静静的太阳和星座。
使人想起许多的污行
我浑身是邪恶——使人想起许多的污行——还能做出更坏的什么,可是我镇静地面对大自然,日夜举杯祝贺生命的欢乐,并且心安理得地等待死亡,因为我对他怀着温柔的无限的爱,因为他也无限地爱着我。
只要存在着
(参阅《自己之歌》第 27节)
只要存在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我想假如世上没有什么更发达的东西,沙洲上那藏在自己硬壳
中的蛤蜊就是够威风的了。我不是在什么硬壳中藏着;我为柔软的导体所包围,浑身都包住了,它们携着每个物体的手,把它引入我的体内;它们成千上万,每个都有通向自己的入口;它们经常以自己小小的眼睛守望着,在我身上,从头到脚;一个那么丁点儿小的也能给我的身体放进放出如此巨大的幸
福,以致我想我能把这房子的大梁掀倒,如果它阻挠我去满足自己
的需要。
死亡之谷
(应人之请,为配合乔治·因内斯所画的“死神的阴影之谷”而作。)
不,黑暗设计家,不要梦想你已经绘出或最好地表达了你的整个主题;我,近来是这个黑暗山谷之旁、它的境界之旁的徘徊者,不时
向它窥视,
现在与你一起进入它的边境,要求也来制作一个象征,
因为我眼见过许多伤兵的死,
在经受了可怕的痛苦之后——我看见他们的生命微笑着死了;
并且我守护过老人的临终时刻,目击过婴儿天折;
那些富裕者,身边有他的全部护士和医生;
可轮到穷人,就是一片凄凉和贫困;
而我自己也很久了,死神哟,我一次又一次呼吸,
每次都在你近旁,总是默默地想着你。
就凭这些,凭着你,
我制作一个场景,一支歌(不是对你的恐惧,
也不是对那朦胧的或者暗淡,昏黑的沟壑,一因为我并不怕你,
也不歌颂挣扎,或者曲扭,或这勒紧的结子),一支属于广大
神圣的光明和充足空气的歌,有草地,有波澜起伏的潮水,
有树木花草,
还有清风习习的声音——当中是上帝那美丽的、永恒的右手,
你,天庭最神圣的总管——你是使节,最终的向导,万物的领
路人,
富裕,华丽,那个名叫生命的构造之结的松解者,
漂亮的,安静的,受欢迎的死神。
在同一张画上
(拟作《死亡之谷》的第一节)
哎,我深知走下那个溪谷是可怕的:传教士们,音乐家们,诗人们,画家们,经常把它处理,哲学家们加以开拓——那战场,海上的船,无数的床,所有的
国家,一切,过去的一切都进入了,包括我们所知的古代人类,叙利亚的,印度的,埃及的,希腊的,罗马的;直到此刻,那同样的今天展现在我们眼底,冷酷的、现成的、同样的今天,作为你们的和我的入口,就在这里,在这里,勾画好了。
哥伦布的一个思想
神秘中的神秘,原始的、匆忙不息的火焰,自发的而又影响到
它自己,那水泡和那庞大的、圆圆的、凝固了的星球哟!由于神的一口呼吸而展开的膨胀的宇宙哟!那许许多多从它们先前的瞬间涌现出来的循环哟!灵魂的耳朵在一小时之内接收着也许是世界和人类的最广最远的进化。
离此好几千英里,距今四个世纪之前,
一个极大的冲动震撼着它的脑子,
无论有意无意,诞生再也不能推迟:
那时一个神秘的幽灵突然地偷偷走近,
它尽管只是默默的思想,却要推倒大过铜墙铁壁的东西,
(在黑夜的边沿一抖,仿佛古老时间和空间的秘密即将泄漏。)
一个思想呀,一个明确的思想成形了!
四百年滚滚向前。
迅疾的积云——贸易、航海、战争、和平、民主,滚浪向前;
时间的不停的大军和船队跟着它们的领袖——各个时代的老式
帐篷在更新更广的地区内出现,对于人类生活和希望的因纠缠不清而久久拖延了的设想开始大
胆地解放,犹如西方世界今天在这里迅速成长。
(给我的歌再加上一言吧,遥远的发现者,作为从来没有送回
到大地之子身边的一言——如果你仍然在听,就请听着我,当我正在为各个国家、民族和各种艺术向你呐喊,越过背后的遥远路程送给你——南北东西一支宏伟的合奏,灵魂的喝彩!欢呼!虔敬的回澜!一个多样而巨大的,海洋与陆地的,现代世界的对于你和你的思想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