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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五

书名:白话史记(上) 作者:司马迁 本章字数:4689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37


史记卷三十五

  

  管蔡世家第五

  黄春贵译

  管叔鲜和蔡叔度二人,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周武王的同母兄弟共有十人,他的母亲叫太姒,是周文王的正妃。太姒的长子叫伯邑考,其次叫武王发,其次叫管叔鲜,其次叫周公旦,其次叫蔡叔度,其次叫曹叔振铎,其次叫成叔武,其次叫霍叔处,其次叫康叔封,其次叫冉季载。冉季载年纪最小。同母兄弟十人中,只有发和旦贤良,一左一右辅助周文王,所以周文王舍弃长子伯邑考而以发为太子。文王驾崩以后,由发即位,这就是武王。伯邑考在这事以前便已逝世了。

  武王战胜商纣王以后,平定天下,分封土地给有功的臣子和他的兄弟。于是封叔鲜于管,封叔度于蔡:二人帮助商纣王的儿子武庚禄父,治理殷商的遗民。封叔旦于鲁,请他辅助周天子,所以叫周公。封叔振铎于曹,封叔武于成,封叔处于霍。康叔封和冉季载这时候年纪都很小,没有得到封地。

  武王驾崩以后,成王年少,周公旦在王室中独揽大权。管叔和蔡叔怀疑周公的行为对成王不利,于是挟持武庚起来作乱。周公旦奉成王的命令,讨伐诛灭武庚,杀掉管叔,而放逐蔡叔,给他十辆车乘,随从七十人。又把殷商遗民分成二部分:其中一部分封微子启于宋,以继承殷商祖祀;另一部分封康叔当卫君,这就是卫康叔。又封季载于冉。冉季和康叔都有善行,于是周公举用康叔当周朝的司寇,冉季当周朝的司空,以辅佐成王治国,他们在天下都有好名声。

  蔡叔度被放逐后,不久就逝世了。他的儿子叫胡,胡的行为改变了,他遵循道德,顺从善性。周公听到后,便举用胡当鲁国卿士,把鲁国治理得很安定。于是周公向成王说,又封胡于蔡,以承奉蔡叔的祭祀,这就是蔡仲。其余五叔都留在自己国内,没有人出来当周天子的官吏。

  蔡仲逝世,他的儿子蔡伯荒即位。蔡伯荒逝世,他的儿子宫侯即位。宫侯逝世,他的儿子厉侯即位。厉侯逝世,他的儿子武侯即位。武侯的时候,周厉王失去国家,出奔到彘,由周定公和召穆公推行共和政治,诸侯大多背叛了周天子。

  武侯逝世,他的儿子夷侯即位。夷侯十一年,周宣王即位。二十八年,夷侯逝世,他的儿子釐侯所事即位。

  釐侯三十九年,周幽王被犬戎所杀,周室衰微,周平王由镐京东迁洛阳。秦襄公因为护送周平王有功,才得列为诸侯。

  四十八年,釐侯逝世,他的儿子共侯兴即位。共侯在位二年逝世,他的儿子戴侯即位。戴侯在位十年逝世,他的儿子宣侯措父即位。

  宣侯二十八年,鲁隐公方始即位。三十五年,宣侯逝世,他的儿子桓侯封人即位。桓侯三年,鲁国人杀了他们的国君隐公。二十年,桓侯逝世,他的弟弟哀侯献舞即位。

  哀侯十一年,开始的时候,哀侯娶陈国人,息侯也娶陈国人。息夫人要归宁省亲,路过蔡国,蔡侯对她很不礼貌。息侯很生气,便请求楚文王说:"你假装来攻打我国,我向蔡侯求救,蔡侯必定会派军队来,楚国乘机袭击蔡国,一定可以建立战功。"楚文王照着他的话去做,虏获蔡哀侯回国。哀侯留在楚国九年,终于死在楚国。前后在位共有二十年。蔡国人立他的儿子肸,这就是缪侯。

  缪侯把他的妹妹嫁作齐桓公夫人。十八年,有一天齐桓公和蔡女在船上游戏,蔡女在摇船的时候,齐桓公阻止她,可是她并没有停止,齐桓公很生气,便把蔡女赶回去,不过并没有断绝夫妻的关系。蔡侯非常愤怒,把他的妹妹嫁给别人。齐桓公非常生气,便攻打蔡国;蔡国战败,缪侯被捕,齐桓公于是南行到楚国邵陵。后来各国诸侯替蔡侯向齐桓公谢罪,齐桓公才把蔡侯放回去。二十九年,缪侯逝世,他的儿子庄侯甲午即位。

  庄侯三年,齐桓公逝世。十四年,晋文公在城濮打败楚国。二十年,楚国太子商臣杀他的父亲成王,自己代位继承。二十五年,秦穆公逝世。三十三年,楚庄王即位。三十四年,庄侯逝世,他的儿子文侯申即位。

  文侯十四年,楚庄王攻打陈国,杀掉夏征舒。十五年,楚国围攻郑国,郑侯向楚王投降,楚王又把郑侯放掉。二十年,文侯逝世,他的儿子景侯固即位。

  景侯元年,楚庄王逝世。四十九年,景侯替太子般娶楚国人为媳妇,然而景侯却与她私通。于是太子杀了景侯,然后自即王位,这就是灵侯。

  灵侯二年,楚国公子围杀了他的君王郏敖,然后自即王位,这就是灵王。九年,陈国司徒招杀了他的国君哀公。楚王派公子弃疾消灭陈国,而且加以占领。十二年,楚灵王由于蔡灵侯杀了自己的父亲,便引诱蔡灵侯到申城,一方面埋伏甲兵,一方面设宴款待他,乘他酒醉时把他杀掉,并且杀了他的随从士兵七十人。又命令公子弃疾围攻蔡国。

  这一年十一月,消灭蔡国,楚灵王派弃疾为蔡公。

  楚国消灭蔡国后,经过三年,楚国公子弃疾杀了他的国君灵王,自己代位继承,这就是楚平王。楚平王寻求蔡景侯的小儿子庐,立他为蔡侯,这就是蔡平侯。这一年,楚国又让陈重行立国。由于楚平王刚即位,想要亲睦诸侯,所以又立陈侯和蔡侯的后代。

  平侯在位九年逝世,灵侯般的孙子东国攻打平侯的儿子,然后自即王位,这就是悼侯。悼侯的父亲叫隐太子友。隐太子友,灵侯的太子,平侯即位后,杀了隐太子,所以平侯逝世后,隐太子的儿子东国攻打平侯的儿子,然后自己代位继承,这就是悼侯。悼侯在位三年逝世,他的弟弟昭侯申即位。

  昭侯十年,他去会见楚昭王,带了两件美丽的裘衣,其中一件献给楚昭王,另外一件由自己穿着。楚国宰相子常想要,蔡昭侯不给他。子常便向楚昭王说蔡昭侯的坏话,把他扣留在楚国三年。蔡昭侯知道后,便把他的裘衣献给子常;子常接受了裘衣,才向楚昭王说好话,让蔡昭侯回国。蔡昭侯回国后,前往晋国,请求和晋国一起攻打楚国。

  十三年春天,蔡昭侯和卫灵公在邵陵会盟。蔡昭侯私通周苌弘,想要使蔡国的地位高于卫国。可是卫灵公派史鰌称扬卫国始祖康叔的功业德行,于是卫国的地位高于蔡国。这一年夏天,蔡昭侯替晋国消灭沈国,楚昭王大怒,攻打蔡国。蔡昭侯派他

的儿子到吴国当人质,请求和吴国一起攻打楚国。这一年冬天,蔡昭侯和吴王阖闾打败楚国,攻入郢都。蔡昭侯怨恨子常,子常畏惧,逃奔到郑国。十四年,吴国军队离开,因而楚昭王又恢复了自己的国家。十六年,楚国令尹为人民哭泣着请求楚昭王谋攻蔡国,蔡昭侯心生畏惧。二十六年,孔子前往蔡国。这一年,楚昭王攻打蔡国,蔡昭侯恐慌,向吴王告急求救。吴王认为蔡国都城距离太远,便和蔡侯约定把都城迁近吴国,才好出兵相救;蔡昭侯私自答应,并没有和大夫商量。吴国人来救蔡国,于是蔡侯把国都从新蔡迁到州来。二十八年,蔡昭侯将要会见吴王,蔡国的大夫恐怕他又要迁都,于是派贼寇利刺杀昭侯;事后蔡国的大夫又诛杀贼寇利以求免除自己的罪过,又立昭侯的儿子朔,这就是成侯。

  成侯四年,宋国消灭曹国。十年,齐国田常杀了他的国君简公。十三年,楚国消灭陈国。十九年,成侯逝世,他的儿子声侯产即位。声侯在位十五年逝世,他的儿子元侯即位。元侯在位六年逝世,他的儿子侯齐即位。

  侯齐四年,楚惠王消灭蔡国,蔡侯齐被杀,蔡国于是断绝了祖祀。这时候比楚国消灭陈国晚了三十三年。

  伯邑考,他的后代不知封于何处。武王发,他的后代为周朝,有本纪言谈。管叔鲜在周成王时作乱,被周公所杀,没有后代。周公旦,他的后代为鲁国,有世家言谈。蔡叔度,他的后代为蔡,有世家言谈。曹叔振铎,他的后代为曹国,有世家言谈。成叔武,他的后代世人没有见过。霍叔处,他的后代为霍国,被晋献公消灭。康叔封,他的后代为卫国,有世家言谈。冉季载,他的后代世人没有见过。

  太史公说:"管叔和蔡叔作乱,并没有什么值得记载的。然而周武王驾崩以后,成王年幼,引起天下人的猜疑,所幸靠着周武王同母的弟弟成叔、冉季等人加以辅助,因此天下诸侯最后尊崇周室,所以我把它附记在世家的言谈中。"

  曹叔振铎,是周武王的弟弟。周武王战胜商纣王以后,封叔振铎于曹。

  叔振铎逝世,他的儿子太伯脾即位。太伯逝世,他的儿子仲君平即位。仲君平逝世,他的儿子宫伯侯即位。宫伯侯逝世,他的儿子孝伯云即位。孝伯云逝世,他的儿子夷伯喜即位。

  夷伯二十三年,周厉王出奔到彘。

  三十年,夷伯逝世,他的弟弟幽伯强即位。幽伯九年,他的弟弟苏杀了幽伯,自己代位继承,这就是戴伯。戴伯元年,周宣王已经即位三年。三十年,戴伯逝世,他的儿子惠伯兕即位。

  惠伯二十五年,周幽王被犬戎所杀,周朝于是东迁洛阳,王室力量益形薄弱,诸侯纷纷反叛。这时候秦襄公方始列为诸侯。

  三十六年,惠伯逝世,他的儿子石甫即位,弟弟武杀了哥哥石甫,自己代位继承,这就是缪公。缪公在位三年逝世,他的儿子桓公终生即位。

  桓公三十五年,鲁隐公即位。四十五年,鲁国人杀了他们的国君隐公。四十六年,宋国华父督杀了他的国君殇公和大夫孔父。五十五年,桓公逝世,他的儿子庄公夕姑即位。

  庄公二十三年,齐桓公方始称霸诸侯。

  三十一年,庄公逝世,他的儿子釐公夷即位。釐公在位九年逝世,他的儿子昭公班即位。昭公六年,齐桓公打败蔡国,然后到达楚国的召陵。九年,昭公逝世,他的儿子共公襄即位。

  共公十六年,开始的时候,晋国公子重耳逃亡经过曹国,曹君对他很不礼貌,想偷看他身上连在一起的肋骨。大夫釐负羁加以劝谏,曹君不听,于是釐负羁私下对重耳很和善。二十一年,晋文公重耳攻打曹国,虏获共公回国,但是他命令晋国的军队不可以侵入釐负羁的宗族所居住的闾里。有人告诉晋文公说:"从前齐桓公会合诸侯,恢复异姓的国家;现在君王囚禁曹君,消灭同姓的国家,这样一来如何能够号令天下的诸侯呢?"晋文公于是又把曹共公放回去。

  二十五年,晋文公逝世。三十五年,曹共公逝世,他的儿子文公寿即位。文公在位二十三年逝世,他的儿子宣公强即位。宣公在位十七年逝世,他的弟弟成公负刍即位。

  成公三年,晋厉公攻打曹国,虏获成公归国,不久又释放成公。五年,晋国栾书和中行偃唆使程滑杀掉他们的国君厉公。二十三年,成公逝世,他的儿子武公胜即位。武公二十六年,楚国公子弃疾杀了他的国君灵王,自己代位继承。二十七年,武公逝世,他的儿子平公须(顷)即位。平公在位四年逝世,他的儿子悼公午即位。这一年,宋、卫、陈、郑四国都发生火灾。

  悼公八年,宋景公即位。九年,悼公到宋国会见宋景公,宋景公把他囚禁起来;曹国人立悼公的弟弟野为君,这就是声公。悼公死在宋国,尸体运回曹国埋葬。

  声公五年,平公的弟弟通杀声公,自己代位继承,这就是隐公。隐公四年,声公的弟弟露又杀隐公,自己代位继承,这就是靖公。靖公在位四年逝世,他的儿子伯阳即位。

  伯阳三年,曹国有人梦见历代所有的君王站在祭祀土神的社宫中,计议要消灭曹国;曹叔振铎加以阻止,希望等到公孙强的时候才行动,大家表示同意。天亮后,做梦的人找遍了曹国,并没有公孙强这个人。做梦的人便告诫他的儿子说:"我死后,你如果听说公孙强这个人当政,一定要离开曹国,不要遭蒙曹国灭亡的灾祸。"等到伯阳即位,喜好田猎弋射的事。六年,曹国有一位野人公孙强也喜好田猎弋射,捕获了一只白雁献给伯阳,并且谈论田猎弋射的道理,伯阳于是向他询问政事。伯阳很高兴,对公孙强非常宠爱,派他当司城的官以掌管政治。做梦的人的儿子于是逃离曹国。

  公孙强向曹伯谈论称霸诸侯的方法。十四年,曹伯照他的话去做,于是背着晋国去侵犯宋国。宋景公带兵攻打曹国,晋国人不援救。十五年,宋国消灭曹国,捕获曹伯阳和公孙强回去,然后把二人杀掉,曹国于是断绝了祖祀。

  太史公说:"我探寻曹共公不但不用僖(釐)负羁,而且还让三百位美女乘坐着轩车,所以知道曹共公是不会建立德行的。及至发生振铎的梦兆,难道不是为了要延长曹国的祖祀吗?如果公孙强不施行霸道的政治,叔铎的祭祀怎么会忽然断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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