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39
的轻烟薄雾之中;明月尚未满盈,寒光闪闪,清辉四泻,月光如淡蓝色的流水,流遍天空,跌落到从附近飘过的薄云上,化作轻烟似淡淡的金色斑点;清新的空气使眼睛稍有点儿湿润,温柔地拥抱着他的四肢、躯体,宛如一股清泉流进他的胸膛.
拉夫烈茨基心中充满喜悦,并为自己的喜悦感到高兴.
"哼,我还要快乐地活下去,"他想,"还没有完全毁了我……"他没有说清:是谁,或者是什么毁了他…随后他开始去想莉莎,心想,她未必会爱潘申;想到,如果他是在另一种情况下遇到她,——天知道这会产生什么结果;他想,他理解列姆的话,尽管她没有"自己的"话.
不过这也不对:她有她自己说的话…
"请您不要轻率地谈这件事,"拉夫烈茨基想起了这句话.
他低下头去,骑马走了很久,随后挺直了腰,慢慢地吟咏:过去崇拜的一切,我把它统统付之一炬,而对焚毁的一切,我都崇拜得五体投地…可是立刻扬鞭策马,一直跑回家去.
他翻身下马,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感激的微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
夜,寂静、温柔的夜笼罩着丘陵和谷地;从远方、从芳香四溢的夜的深处,天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从天上,还是从地下,——飘来静静的、柔和的暖意.
拉夫烈茨基最后一次心中暗暗向莉莎致意,然后跑上台阶.
第二天过得相当无聊.
从早晨起就在下雨;列姆紧锁双122贵族之家眉,嘴唇闭得越来越紧,仿佛他暗自发誓,永不开口了.
拉夫烈茨基去就寝时,把一大堆法国报刊拿到了床上,这些报刊已经在他桌子上放了两个多星期,还没有拆封.
他漠然地动手撕开封皮,浏览报纸上的各个栏目,不过,其中并没有任何新鲜东西.
他已经想要把它们扔到一边去了,——突然,像被什么敲了一下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
在报纸上的一篇小品文里,我们已经熟悉的那个麦歇儒勒向读者们报道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美艳绝伦、勾魂摄魄的俄罗斯美人儿",他写道,"摩登王后之一,巴黎沙龙的骄傲,Madamede①Lavretski几乎是突然去世了,"这个消息,可惜,太确实了,刚刚传到儒勒先生那里.
而他,他这样接着写道,"可以说是死者的一位朋友……"拉夫烈茨基穿上衣服,走到花园里,直到早晨,一直在同一条林荫道上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