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10日 19:04
姐还是不要站在窗前了,近日天气变化得厉害,要是不小心受了风,你和小公子便要遭罪了。”红袖一脸诚恳的劝着,将那绯红的缎带系出漂亮的同心结,她收回手,随及望着正盯着自己看的年嫣又道“怎么了?”
一丝疑惑浮上心头,红袖下意识伸手朝脸上摸去。
小姐的眼神,看起来好奇怪。
“我记得上回父亲临走前,曾说在皇城置办了几处生意,一直都是由你和馥梅在打理的?”年烨怕女儿孤身一人待在皇城难免会有用人之时,所以特意花重金买下了几处黄金地段的酒楼和布庄,里边儿安置了他身边极可靠的人,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解年嫣的燃眉之急。
却不想,此回便真能用上。
“嗯,除了西城长乐街上的布庄生意一般外,其余几条街上的店铺都是盈利万两以上,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因为怀孕,所以一直以来年嫣都没有过问生意的事情,而今倒是为何想起来了?
“布庄的掌柜是谁?”能被父亲看重的,就算不是什么全能的人物,但对生意这一块儿却该是得心应手才是,怎么会盈利一般?想到这里,年嫣忍不住皱眉。
“年枫”红袖脱口而出,眼见年嫣凝眸一脸莫明,不禁接着又道“算起来,倒还是小姐你的堂哥。”
年枫的爷爷与年嫣的爷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虽不是一母亲生,但自小关系甚好,只是后来年枫的爷爷离开江南,两家人这才少了联系。后来两位老人相继去世,两家人便渐渐连仅有的联系也断了,直到五年前年枫的父亲寻到江南蓉城,找了许多门路,才将年枫推荐给了年烨。
年嫣也想起了那人,只是记忆里年枫聪明能干处事稳重,怎么会连家布庄都管不好?
眸间疑惑更深,年嫣抬眸看一眼红袖,才道“你去把他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哦”点了点头,红袖掩下心中的疑惑,转身走出华颜阁。
取了一柄鹅黄色的纸伞撑开,随后蹋入雨幕中,径直往院外走去。路过在修的花圃时,只见那低首忙碌的男人正弯下身子,将几枝被泥土染脏花叶的福寿菊连根拔起,扔到了一旁。
馥梅在厨房做事,这时辰估计是在熬补汤,而宁姑姑这时候估计是在自个儿房中做针线,自上回险些撞见易容后的云璃,年嫣便借故怀孕身子疲乏,将那些为腹中孩子所预备的小衣裳,小肚兜,通通交给了宁霜。
华颜阁中随身伺候的仅有这么几人,如今全都被她支开,沉闷的心情不禁有一瞬间的放松。她再次凝神朝着窗外望去,只是秋雨朦胧中,那个人仍然举着花锄十分认真的干着活儿,若不是她认得那个身形,试问有谁会怀疑这样一个朴实无华,老实本份的杂役?
雨幕中干活儿委实不是什么轻松事,花圃中顶着一张人皮面具的云璃伸手擦掉皮面上的雨珠,有稀泥沾到了脸上,他却毫不在意,继续挥舞着锄头,将最后几株活不长久的花枝连根挖起。
有一双白底绣青丝蝴蝶的绣鞋落入视线,他自然抬眸,海棠红的伞面下年嫣一身青绿色及地长裙万分清灵,外披的海棠红披风与伞面汇成一色,一青一红,极是惹眼。
“你喜欢什么样的花?”他浅然勾起唇角,眼中有不符场景的惬意升染。
憋一眼箩框里整齐摆放的金色福寿菊,年嫣神情不变,却望着花圃中撑着锄把盈盈望着自己的人,轻道“大理花”。
被隐藏在人皮面具里的眼神有一丝疑惑闪过,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朝她点了点头,本想再多说几句什么,但见年嫣身后的廊沿下有人款款走来,便也只得闭口。
他认得,那是慕容轩派来照顾她的宁霜。
“院中风凉,夫人记得添衣。”唇角勾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云璃说完低首,捡起泥土里半埋的残枝败叶装进箩篓里,双手稍一用力,便也提着装满福寿菊的花枝出了华颜阁。
宁霜走到院中,眼见年嫣眸色深沉,直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失神。
心中莫明一沉,她静立半晌,方才调整了心绪,一脸平和温暖道“夫人,看什么呢?”
此时方才惊觉到来人,年嫣诧异回眸,脸色有瞬间回复平静淡然。
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凉风拂过面颊,有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入骨。年嫣眨了眨眼,握着伞骨的手微微一紧,却平静回道“没什么,我们回阁吧!”
“是”
上前扶住年嫣的身子,宁霜垂眸看着脚下一步步挪动的绣花鞋,心下百转千回,有几丝莫明的置闷与恼怒闪过,她却只得努力保持了平静,不让年嫣瞧出半丝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