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28
开始挑选战利品,没什么规律,随机挑选。因为知道头人的女儿要了王帅,所以也就没有人来挑王帅。那些奴隶并没有王帅那么急迫,因为她们上午还是自由之身,怎么也得给她们一些时间适应。但从她们毫无抗挣的眼神里,王帅知道,她们一开始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王帅自己呢,他能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吗,在一个落后得有些不象样的部落里做一名没有任何希望的奴隶。
王帅见大家伙都不来挑自己,自己良好的自我感觉降到了零点,连做个奴隶都这么不成样子,都会被别人挑剩下。王帅其实也能想通这点,作为男人,他没有了令这些部落成员们取悦和繁衍的能力,即便作为面首都不合格,而作为劳动力,他这样骨瘦如材,能做什么,还只能浪费更多的粮食。作为这样的没落的原始部落,繁衍人口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所以,女人才能在这里体现更多的利用价值。
王帅感觉自己做人做得太失败了,做奴隶也做的这么失败。最后,所有的人都领着自己的战利品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王帅,看着那没有被遮盖的天,天上有星星也有月亮,但王帅感觉不到它们的光芒。他以为自己这么不堪大用,那就只有拖出去喂狗了。
小女孩在他爹面前嘀咕了几句,就朝王帅喊到,“喂,那个,你过来!”
王帅以为不是喊的自己,所有就没有理会,仍旧看起来酷酷的仰望着星空,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抬头看天的人。
等他反应过来,才想明白,刚才那人说的是汉语,自己明明听懂了,而且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汉人。就看着这个似乎很可爱,又似乎很可怖的小女孩,“请问,你是在喊我吗?”王帅想扮一个帅的造型都是不行了,他的这身行头太邋遢了,真的是浪费了他这个名字。
“就是叫你,这个地方就你我两个人会说汉话,你过来!”女孩点点头。
王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如果要砍我的脑袋你过来砍就是了,既然就要死了,我认为我有理由不听你的命令。”王帅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站了起来,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可丢。他觉得自己的形象在这个冬天的夜风中高大了起来,终于有了让他表现自己勇气的机会了。
女孩觉得王帅的表现很好笑,也不生气,“你过来,我没说过要杀你,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表现不怕死的英雄气概。”
“不杀我!”王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宁死不屈的精神打动了他们,谁说奴隶就不能有骨气,当初斯巴达还差点带领着一群奴隶推翻强暴的罗马统治呢。但既然不用死了,还是听她们的一些话吧……王帅老老实实地走到这两父女面前,他走得很慢,很拉风,凌乱的头发在风中散发开。他没办法走得快,脚上的脚镣让他只能迈动很小的步子。他尽量镇定地表现出一个天朝上国的人物应有的风范站在他们俩面前,而不是一个任人处置的……奴隶。
“不知这位小姐有何吩咐?”王帅虽然看起来脏乱不堪,但还是表现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对待女士一般彬彬有礼,即使这个女士是他的主人,而且随时可是要他性命的主人。
这个脸泛红光的头人跟他女儿交流了一句,女孩点点头,问道,“你是汉人,来自哪里?”
王帅现在就头疼这样的问题,他怎么知道这个倒霉的奴隶来自哪里,更倒霉的是自己,偏偏寄身在这个倒霉的奴隶身上,做什么不好,非要来当兵,当兵就当兵吧,战死了也就光荣了,还偏偏当了俘虏,要是不当兵至少现在有可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啊,不当俘虏也可能受到朝廷的嘉奖啊。
王帅能说自己来自哪里,京城!他倒想。
“报告大人,我来自成都府。”王帅听他们两个交谈了一句,就以为这个问题是这个头人问的,所有回答的语气也是回答的这个头人。
“哦!离我们这里不远嘛!”小女孩欣喜地点点头。
“烦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哪里,能告诉我吗?”王帅现在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光凭地理判断的话,应该在西南,云贵川,因为有一些高原的气息,而且植被什么的都跟这些地区差不多。如果再做细致的判断的话,王帅甚至怀疑这里是传说中的横断山脉地区,因为这里山很高,峡谷很深。当然,他没看到一条大河,他在以前也没去过上述这些地方。
“我们这里是建昌府,是我们南诏国的边境上,你们汉人管这里叫什么嵩州。”小女孩似乎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能讲汉话的人,所以尽管自己说的是蹩脚的汉话,还是和王帅没有障碍地交流起来。
“南诏,建昌府,嵩州,这些是什么地名啊!”王帅一头雾水,南诏他是知道的,这是唐朝时期在西南建立的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后被大理所灭,但嵩州他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这里难道是凉山,会不会是西昌或者攀枝花。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想问对方,对方肯定比他还无解。
“山那边是不是有条河?”王帅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因为他总感觉能听到河流的心跳声。
“是啊,看来你不是像你表现的那么傻啊,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条河,你们汉人管它叫大渡河,我们也就这么叫它了。”小女孩原来还以为这个汉人是不是做奴隶做傻了,一问三不知,自己问他呢,却换成了他问自己了。
“是了,是了,这里肯定是凉山,西昌地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帅就稍微安了一点心,也知道对方并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那么慌张了,他收起了胆怯。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做奴隶做傻了吧!什么都要来问我,我还没问你呢?”小女孩生气地拍打着自己的腿,身边没有桌子或者茶几,就只能拍自己的腿了。
“大小姐请问,小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帅终归还是饿地有些体乏,也圈腿坐在了地上,虽然在这些蛮夷面前,必要的风度还是要讲的,就没有懒散地张腿乱坐在地面。
小姑娘的汉语水平其实有限,‘小生’,‘知无不言’这样的词汇,她似乎还不懂,但看王帅坐在地上一副等她询问的样子,知道是想让自己发问。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站起来自己到中央火堆边添了一块木柴,空中搅起起点点火星,然后慢慢飘落,火光把她的脸映得绯红。王帅看了看,这小蛮婆还真好看。小女孩似乎察觉到王帅在看他,把眼一噔,吓得王帅赶紧回过神来,才想起人家问的问题。
“对啊,自己叫什么名字呢!”王帅当然不知道这个奴隶叫什么名字,好在这里的人应该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他们这里,他不过一个奴隶而已,奴隶是不配拥有名字的。
“我叫王帅,你可以叫我帅哥!”这是王帅在曾经那个世界对别人介绍自己时最喜欢用的口头禅。
“帅哥!你是个哥哥吗,我看像大伯还差不多!”小女孩嘻嘻笑道,她添完柴火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而是站在王帅身边。
王帅看看头人,看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无礼而生气,胆子就大了一些。正准备回答,才恍然大悟,那哥们听不懂汉话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调笑人家,其实人家女孩根本不知道这个‘帅’还有自我吹捧的成分,“我很老吗,我记得我曾经很风流潇洒的啊,”王帅一路上也感觉了一下,自己应该只不过二十来岁,虽然因为做了一段时间的苦力,皮肤有些粗糙,发黑,但年龄并不太高。
小女孩可能知道“风流潇洒”这个词的意思,就呵呵笑道,“你,就你,还称得上潇洒,笑死我了!”小女孩这种洒脱的劲让王帅也受到了感染,暂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奴隶。
“别看我现在一副邋遢的模样,只要稍微整理一下,我相信,肯定可以用另外一个词来形容,”王帅想,自己这么倒霉了,上天总应该给自己一副俊美的外表吧。
“什么词?”女孩还偷偷笑个不止,不过,她可能汉人的礼节学的不多,不知道女人要笑不露齿,掩口葫芦,她只是张着嘴看着这个自称很风流潇洒的奴隶会说出什么话来。
“玉树临风!”王帅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这个词,不过这样自我吹嘘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嗯!”女孩可能确实没听懂这个词,就停止了笑声,“什么叫‘玉树临风’?”
“就是……”王帅也找不到词来解释了,“就是比风流潇洒更风流潇洒!”她能听懂这个词,那就用这个词来强调一下就是了。
女孩也席地而坐,就坐在王帅对面,她倒是不讲究,一副小女孩不谙世事的模样,这个小蛮婆还挺可爱,王帅想。
“我问你,你会认字吗?”小女孩一本正经地问王帅。
王帅当然想说自己认字,不但认字,而且还受过高等教育,拿的是国家承认的全日制大学本科文凭,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文凭在唐朝管不管用,在这个小蛮婆面前管不管用。再说,这个时候可都是些繁体字,自己充其量认识其中一些比较常用的汉字的繁体,要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认字,人家拿本书出来让认,却不认识,他不丢了他大学生的颜面。
“不知道小姐说的是我们汉人的字还是你们的字?”王帅想来个缓冲,就这样问道。
“我们……我们的字我自己都不认识呢,我们的字只有几个法师和我们王他们认识而已。我说的是你们的汉文。”女孩扭捏地说。
“算是认识吧!”王帅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满了,给自己留个余地,再说,他也不知道对方问这个有什么目的。
“真的认识,那你教我写字认字如何?”女孩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王帅一听,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不就给你当家教吗,想当初自己在大学的时候,每个星期给几个像她这么大的小女孩讲数学,化学题,像她这么大,也不过上个高一而已,在那些小女孩心里自己还是有地位的,有时候两个人独自呆在小女孩的闺房里,有时候家长还不在,王帅想想当时那是一种什么样迤俪的情景,现在,现在自己成了一个奴隶。难道要在这个蛮夷身边讲“之乎者也”吗。
后来,他教的一个女孩还考进了他们的学校,成了他的师妹,不过自己已经毕业,而且有了女朋友,不然还可以和这个亦师亦妹的学妹发展一段感天动地的故事出来。
“我乐意为你效劳!”王帅赶紧答应下来,要是对方觉得自己不够“风流潇洒”,砍了自己的脑袋的话,那就不美了,管她是蛮婆还是有修养的千金小姐呢,能活命就行。
见王帅答应了,小女孩满脸高兴,跳起来,跑到头人身边一阵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