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6月18日 00:53
己命太大、还是嫌自己这条命委实太长了?一时色.心大起、不得按捺的溜进秀女宫倒也罢了,居然还敢这么不加收敛的高声说话?还盯着我看?就不怕引来了人将他一下子拿了正着?拿下他也就罢了,这般夜深月昏、一男一女的,再牵连到我……甫念及此,我一个猛子打了个激灵,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本想提醒他小声些的,但还不待我说话,他径自又继续:“这暗夜里虽不能窥清花容,却已经闻得花香了!”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打转。
这是一双桃花眼,却长在了男人的面孔上,稍一转动目波,便是万种的风情、千般的灵韵了。
看的我脸上一阵接一阵的发烫,偏生这声音又于稳健里带着些魅惑,叫我连着那心都跳的比方才愈发繁密了!
这一瞬我当真是鄙视死了自己,我生长如斯,这么须臾十七载的岁月过去了,除了对师父姜淮那样真正遗世独立的美男子外,我上官琳琅何曾被什么人撩拨的这样反应异常?还仅是只言片语、一眼目波的流转就已经叫我如饮了陈酒一般。
同时,他方才那句“窥清花容”、“闻得花香”云云的话,字里行间分明是指:虽然夜色已深、月影又被遮迷,他看不清我的容貌,但已然识得我的声色、气息,便也是极好的一桩美事了!
这这这……甫的一个后觉,我顿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被他调.戏了!
这个意识才一落回,我又倍感周身不适,觉的自己受了这一个孟浪侍卫的轻薄,一时又羞又恼但又恐引得众人察觉而不敢对他发泄,下意识也抬袖捂住这张兴许他当真看不清的脸:“这位侍卫大哥,请问你是有什么病症未好,故而做了荒唐举动、又在我面前大说疯话么?”我压制住心底下这猛就起的湍急的脾气,忿忿然贬损他。
这个人却丝毫不见害怕,但他偏生就是不肯放下挡面的衣袖叫我看清他的容貌:“对啊,姑娘你可真是蕙质兰心呢!”他一侧首,“我确实身患病症未好呢!我是有病,你有药么?”
“……”这一句话顿时怄的我没了半个应对的字眼!当真是人不要脸了便天下莫能有敌了么?纵然我天性里有着顽皮活泼的一面,但我那一颗汉子的心怎么都是隐匿在妹子的身体里,也还是有着娇羞矜持的一面。面对这过分无礼的场面,我突然无所适从起来。
这个人见我不言语,便助涨了他的气焰,那话说的愈发轻薄无礼了!且是这么一连串的:“你叫什么名字?好个伶俐的美人儿,你且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相貌!”说着话就单手要扶我的肩膀,足步向我凑近,“哎,往后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跟你月亮底下对影相会可好?”
我已然被他作弄的茫茫然如梦如幻、六神渐慌,心道自己这是招惹了哪路的神魔,居然引来这样一个精神似乎需要关爱的人儿?
好在我只是一瞬的发愣,即而很快便向后退开一步,蹙紧了眉心捏着嗓子急急又尖尖的嚷:“好生的无礼,我可喊人了!”
他果然便停了步,又似乎这么个放浪的人儿只是为了吓唬我一下,并没有真正想对我怎样怎样。
这时,天幕间被夜云遮迷的月色终于浅露出笑颜,溶溶的颜色映亮了眼前的视野。惊慌不定里,眼前这个人的面影变得明亮起来,但因他始终不忘以袖掩面,故我还是看不清他具体的容貌。可即便只是这浅浅一瞥的姿影,也能辩驳的出这是一个相貌精致的美男子。
“呦,美人儿生气了?”他眉峰聚了又展,桃花眼变作了上挑的微弯,旋即又笑道,“那可真没意思!真不逗……我不逗你了。”语尽嬉笑着转身,那掩面的衣袖适才放下来、鹤翼收束一般的背到了身后,不曾回头的以朗朗声色且行且道,“反正也是来日方长,我们回头再见面!”
此刻我这脑海里的思绪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呆呆立在原地里像个木头柱子一般,就这么愣愣对着这个渐行渐远的人,良久才僵僵的歪了歪脖颈,蹙眉无奈、唇角勾起略苦的一道薄笑:“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到底!”在心里叹息自语着。
好端端的叫我于月光底下碰到这一个奇怪的人,真个是不顾不管做尽了胆大的逾规之举……他就不怕掉脑袋?还是这宫里头,莫非有疯子?
弥深慨叹不能尽述,唯我知道自己此刻这乱纷纷后归于无奈的心情。须臾后转过了身,只得揣着尚且难平的莫名忐忑,足步簌簌然的重回了寝房里去,“啪”一下反手扣紧了两道房门。身子忽觉无力,倚着门棱努力平复了一阵,才尚觉比方才略好了一些。
此等事情,真个是,真个是……帝宫处处是奇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