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08
喊道,他是这样的感动,简直讲不出话来了,“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和我下同样的决心,因为我这次来,是来向你的家①费乞里斯( 1807-1852),法国雕塑家。
②巴埃( 1795-1875),法国雕塑家。
告别,而且--而且向你告别!"
“我也要走了,"美茜蒂丝答道,“而且我承认是想靠你陪我去的,我没有弄错吧?"
“妈,"阿尔培坚决地说,“我不能使你分享我为自己所安排的命运。从此以后,我必须过一种没有爵位和财产的生活,在开始这种艰苦的学徒生活的时候,在没有赚到我自己的面包以前,我必须向朋友借钱度日。所以,我亲爱的妈呀,我立刻要去向弗兰士借一笔小款子来应付目前的需要了。"
“你,我可怜的孩子,竟要忍受贫穷和饥饿!噢,别那样说,这会打破我的决心的。"
“但却打破不了我的,妈,"阿尔培回答。“我年轻力壮,我相信我很勇敢。自昨天起,我已知道了意志的力量。唉!亲爱的妈,有人受过那样的苦,但还是活了下来,而且从苍天所允许他们的种种快乐的废墟上,从上帝所给他们的种种希望的碎片上重新建立了他们的功名利禄!我见过了那种事情,妈,我知道,他们曾这样有力而光荣地从那被敌人抛下的深渊里爬起来,他们征服了他们以前的征服者,并惩罚了他们。不,妈,从这时候起,我已和过去割断了一切关系,并且决不接受过去的任何东西,--甚至我的姓,因为你懂得--是不是?--你的儿子是不能承受一个羞见旁人的人的姓的。"
“阿尔培,我的孩子,"美茜蒂丝说,“假如我心更坚强,我也是要给你这番劝告的。但当我的声音太微弱的时候,你的良知已代我把它说了出来,那末就听从它的指使吧。你有朋友,阿尔培,割断和他们的关系。但不要绝望,你的生命还长得很,我亲爱的阿尔培,因为你还刚满二十二岁。而象你这样一颗纯洁的心,的确需要一个白璧无瑕的姓。接受我父亲的姓吧,那个姓是希里拉。我相信,我的阿尔培,不论你将来从事什么职业,你不久一定会使那个姓氏大放光芒。那时,我的朋友,让不幸的过去使你在世界上变得更加光辉,假如事与愿违,那么至少让我保存着这些希望吧,因为我自己没有前途可以希望,--在我,当我跨出这座房子的门槛的时候,坟墓便已经打开了。"
“我当照着你的愿望做,我亲爱的妈,"那青年说,“是的,我分享你的希望,上苍的愤怒不会追逐我们,--你是这样的纯洁,而我又这样无辜。但既然我们的决心已下定了,就让我们赶快行动吧。马瑟夫先生已在半小时前出去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避免解释。"
“我准备好了,我的孩子。"美茜蒂丝说。
阿尔培立刻奔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马车载他们离家,他记得圣父街上有一所有家具的小房子要出租,那儿虽不阔气,但却还可以过得去,他准备带伯爵夫人到那儿去。当马车在门口停下来,阿尔培正在下车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交给他一封信。阿尔培认识那个送信的人。“是伯爵送来的。"伯都西奥说。阿尔培接过那封信,拆开它,读了一遍,然后四顾寻找伯都西奥,但他已走了。他带着含泪的眼睛和起伏的胸膛回到美茜蒂丝那儿,一言不发地把那封信交给她。美茜蒂丝念道:--“阿尔培,--在向你证明我已发觉你的计划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的体贴。你是自由的,你离开伯爵的家,带你的母亲离开你的家;但且想一想,阿尔培,你欠她的恩惠,不是你的可怜的高贵的心所能偿付得了的。你自己只管去奋斗,去忍受一切的艰苦,但不要使她遭受到你初期奋斗时必不可免的贫穷;因为今天落到她身上的那种不幸的阴影,她本来也是不应该遭受的,而上帝决不肯让一个无辜者为罪人受苦。我知道你们俩就要一物不取地离开海尔达路。不必想知道我是如何发觉的,我知道了,--那就够了。现在,听我说,阿尔培。二十四年前,我骄傲而快乐地回到我的故乡。我有一个未婚妻,阿尔培,一个我崇拜的可爱的姑娘;而我给我的未婚妻带来了辛辛苦苦储积起来的一百五十块金路易。这笔钱是给她的。我特地把这笔钱留给她;而由于海上生活的祸福莫测,我把我们的宝藏埋在马赛的米兰巷我父亲所住的那座房子的小花园里。你的母亲,阿尔培,很熟悉那座可怜的房子。不久以前,我路过马赛,去看看那座老房子,它唤醒了我许多许多痛苦的回忆;晚上,我拿了一把铲子在花园角上我埋宝藏的那个地方挖掘。那只铁箱还在那儿;没有人碰过它!它还是埋在我父亲在我降生时种植的那棵美丽的无花果树底下。唉,阿尔培,这笔钱,我以前是准备用来促进我所崇拜的那个女人的安乐和宁静用的,现在,借着一个令人伤心的意外机会,它可以仍用来做同样的用途。噢,我本来是可以给那个可怜的女人几百万的,但现在我却只给了她那一片自从我被人从我所爱的人身边拉走时遗留在我那可怜的家屋底下的黑面包,我希望你能领会我的这番用意!阿尔培,你是一个心地宽大的人,但也许你会被骄傲或怨恨所蒙蔽,你会拒绝我,你会另向别人去要求我有权提供的馈赠,假如你这样做,我就要说,一个人的父亲是受你的父亲的迫害经历饥饿和恐怖而死的,而你竟拒绝接受他向你的母亲提供生活费,这样,你是未免太不够仁慈了。"
阿尔培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站着,听候他母亲在读完这封信以后作何决定。美茜蒂丝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举眼向天。“我接受了,"她说,“他有权利作这样的赠与,我当带着它进修道院去!"她把那封信藏在怀里,挽起她儿子的手臂,跨着一种或许她自己都想不到能这样坚定的步伐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