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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书名:基督山伯爵(下) 作者:大仲马 本章字数:7449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06


第五十四章    公债的起落这次聚会之后,又过了几天,阿尔培?马瑟夫就到香榭丽榭大道去拜访基度山伯爵。伯爵是个巨富,虽是临时住所,也装饰得富丽堂皇,因此他的府邸从外表看,宛如宫殿一般。阿尔培是来替邓格拉司夫人再次表示谢意的,男爵夫人自己已写信向伯爵道谢了一次,信上的署名是“邓格拉司男爵夫人,母家姓名:霭敏?萨尔维欧"。陪同阿尔培来访的是吕西安?狄布雷,他参加他朋友谈话的时候,顺便恭维了伯爵几句。伯爵本人也好玩弄手段,当然不难看出对方的来意。他断定吕西安这次来访,是出于双重好奇心,主要的一重还来自安顿大马路。换句话说,邓格拉司夫人看不透伯爵是怎么一个人,能把价值三万法郎的马匹随便送人,看歌剧时带的希腊女奴隶,身上戴的钻石就值百万法郎,象这样的人,他的生活方式究竟怎样,是她急于想知道的,但她又不能亲行拜访,亲眼看看伯爵的家庭经济情况和家中的陈设,所以派了她一贯信赖的耳目来观察一番,以便回去后向她忠实汇报。但伯爵装得若无其事,仿佛一点没怀疑到吕西安的来访与男爵夫人的好奇心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么说来,您和邓格拉司男爵是一直有来往的?"伯爵问阿尔培?马瑟夫。  “是的,伯爵,我曾告诉过您。"  “那么,那方面的事没有一点点变化?"  “这件事可以说完全定啦。"吕西安说。他大概认为当时该他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因此说完后,他就戴上单眼镜,嘴里咬着金头手杖的顶端,在房间里兜了一圈,仔细察看纹章和图画。  “啊!"基度山伯爵说,“听您那么说了以后,我真没想到这件事会办得这么快。"  “嗯,事情上了轨道,就用不着我们费力了。我们早已把这类事情丢在脑后,它们却能自行解决。等到我们再加以注意的时候,就会出乎意料地发现它们都快到达预定的目标了。家父和邓格拉司先生一同在西班牙服役--家父在军队里,邓格拉司先生在军粮处。家父是因为革命破产的,邓格拉司先生根本没有什么祖传产业,他们俩都是在那儿打下基础,逐渐起家的。"  “不错,"基度山说,“我记得有一次拜访他的时候,他曾向我提起过。"说到这里,他乜斜着瞟了吕西安一眼,看见他正在翻阅一本纪念册。“那么欧琴妮小姐长得漂亮吗--我记得她好象叫这名字,是不是?"  “很漂亮,或者说,很美,"阿尔培回答说,“不过象她那种类型的美我是没法欣赏的。我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您讲话的口气好象已经是她丈夫了。"  “啊!"阿尔培回答说,也转过头来看看吕西安在干什么。  “真的,"基度山说,放低了声音,“照我看来,您好象对这件婚事并不十分热心。"  “邓格拉司小姐太有钱了,我高攀不上,"马瑟夫回答说,“所以我有点害怕。"  “唷!"基度山嚷道,“这个理由举得真妙!难道您自己不算有钱?"  “家父的收入每年大约有五万里弗,我结婚以后,他大概可以给我一万或一万二千。"  “这个数目也许不算大,尤其是在巴黎,"伯爵说,“但并不是一切都靠钱,名誉和社会地位也是好东西。您的名誉很好,您的地位是人人羡慕的,而马瑟夫伯爵又是一个军人,军官之子和一个文官的家庭联姻实是一件很可喜的事--不以利害关系来缔结婚姻是一件最高贵的举动。据我看,我认为和邓格拉司小姐结合是最合适的了,她可以使您富有,而您可以使她高贵。"  阿尔培摇摇头,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有别的因素。"他说。“我承认,"基度山说,“我实在有点难于理解您为什么要反对一位又有钱又漂亮的小姐。"“噢!"马瑟夫说,“这种嫌恶感--假如可以称为嫌恶感的话--并不完全出于我个人。"“那末又能出于哪一方面呢?因为您告诉我,令尊是很愿意结这门婚事的。"  “家母不赞成,她的判断力一向清晰深刻,可是对于这件建议中的婚事毫无喜色。我不能说明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她似乎对邓格拉司一家人抱着某种偏见。"  “哦!"伯爵用一种略带勉强的口吻说,“那或许是很容易解释的,马瑟夫伯爵夫人是最高贵的贵族,所以不愿意您跟一个出身微贱的家庭联姻--那原是很自然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理由,"阿尔培说,“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就是,假如这件婚事成功了的话,她就会感到很痛苦。六星期以前,本来大家预备聚谈一次,以便把那件事情决定下来,但我突然生了一场病--"  “是吗?"伯爵微笑着打断他的话问道。  “噢,够真的啦,当然是急出来的--这样就把那场聚谈延期了两个月。事情原不必着急,您知道,我还没有满二十一,而欧琴妮才十七岁。但那两个月的期限在下星期就要到期了。事情是不得不办的了。我亲爱的伯爵,您不能想象我的脑子里是多么为难。呀!象您这样的自由人多快乐!"  “好!您为什么不也做自由人呢?谁阻止您那样做呢?"“噢!假如我不娶邓格拉司小姐,那就使家父太失望了。"“娶她吧,那末。"伯爵说,意味深长地耸了耸肩。“是的,"马瑟夫答道。“但那又会使家母深感痛苦。"“那末别娶她。"伯爵说。“■,我瞧着办吧。我得考虑一番,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请您给我一些忠告,假如可能,再把我从这种不愉快的状况中拯救出来,好不好?我想,与其使我的好妈妈痛苦,我宁愿冒犯伯爵。"  基度山转过身去,最后这句话似乎把他感动了。“啊!"他对狄布雷说,后者正靠在客厅最远的一只安乐椅里,右手执着一支铅笔,左手拿着一本抄簿。“您在那儿做什么?在临摹波森的画吗?"  “不,不!我现在所他的这件事跟画图画相距十万八千哩呢。我是在搞数学。"“数学?"“是的,我是在算--且慢,马瑟夫,这件事和你有间接的关系--我是在算上次海地公债涨价使邓格拉司银行赚了多少钱,三天之内,它从二○六涨到四○九,而那位审慎的银行家大部分是在二○六的时候扒进的。他一定已弄到三十万里弗了。"  “这还不是他的杰作,"马瑟夫说,“去年他不是在西班牙证券上赚了一百万吗?"“我的好人,"吕西安说,“基度山伯爵在这儿,他会告诉你意大利人的两句诗:若问何所求,发财与成仙。当他们对我讲这种事的时候,我总是只耸耸肩,什么话都不说的。"“但您不是在谈海地公债吗?"基度山说。“啊,海地公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海地公债是法国证券赌博中的‘爱卡代’。他们或许会喜欢打‘扑克’,玩‘惠斯特’,沉溺于‘波士顿’,但那些都是要玩厌的,最后他们总还是回来玩‘爱卡代’--那是百玩不厌的。邓格拉司先生昨天在四○六的时候抛出,捞进三十万法郎上了腰包。要是他等到今天,价钱就会跌到二○五,他非但赚不到三十万法郎,而且还会蚀掉两万或两万五。"  “为什么会突然从四○九跌到二○五呢?"基度山问。“请原谅,但我对于这种种证券赌博的阴谋实在太无知了。"“因为,"阿尔培大笑着说,“消息是接一连二而来的,而先后的消息常常大不相同。"“啊,"伯爵说,“我看邓格拉司先生在一天中输赢三十万法郎是常事,他一定非常有钱的了。"“实际上并不是他赌的,"吕西安喊道,“而是邓格拉司夫人,她实在大胆。"“但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吕西安,你知道现在的消息是多么的不可靠,既然你是一个来源,你当然应该阻止这种事情。"马瑟夫带笑说。“她的丈夫简直不能控制她,我又何能为力呢?"吕西安问道,“你知道男爵夫人的个性--谁都不能影响她,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啊,假如我处于你的地位--"阿尔培说。“怎么样?"“我就要改造她,这也算是对她的未来的女婿帮了一个忙。"“你怎么着手呢?"“啊,那很容易--我要给她一个教训。"“一个教训?"“是的。你这个部长秘书的地位使你在政治消息上有很大的权威,你一开口,那些证券掮客就立刻把你的话记录下来。你使她突然蚀掉十万法郎,那就可以教会她审慎一点了。"“我不懂。"吕西安低声说。“但这是非常明显的,"那青年以毫无矫饰的态度直率地答道,“挑一个好日子向她宣布一件外界不知道的消息,或是一个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急报,譬如说,昨天有人看到亨利四世在盖勃拉里家里。那是会使公债涨价的。她会根据这个消息决定她的计划,而第二天,当波香在他的报纸上宣布‘谣传昨日曾有人目睹国王驾临盖勃拉里府,此讯实毫无根据。本报可确证陛下并未离开新桥’的时候,她当然会蚀本啦。"  吕西安似笑非笑。基度山在表面上虽然漠不关心,实际上对这一段谈话却一个字都不曾放过,他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甚至已在那位秘书的困惑的态度上读到了一种隐匿的秘密。这种困惑的态度阿尔培完全不曾注意到,但吕西安却因此缩短了他的访问;他显然很不安。伯爵在送他走的时候低声向他说了一些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很好,伯爵阁下,我接受您的建议。"伯爵回到小马瑟夫那儿。  “您不想一想,"他对他说,“您在狄布雷的面前这样谈论您的岳母不是不对的吗?"  “伯爵阁下,"马瑟夫说,“我求您别把那个称呼用得太早。"  “现在,老老实实地说,令堂真的非常反对这件婚事吗?"  “非常反对,所以男爵夫人极少到我们家来,而家母,我想,她一生不曾去拜访过邓格拉司夫人两次。"  “那末,"伯爵说,“我就有勇气来坦白地对您说了。邓格拉司先生是我的银行家,维尔福先生因为我碰巧有幸帮了他一次忙,曾极其客气地来拜访过我。我猜想请客和宴会将会接连不断。现在,为了表示并不期望他们请我

,也为了要比他们抢先一着,我想请邓格拉司先生夫妇和维尔福先生夫妇到我的阿都尔乡村别墅去吃饭。假如我同时邀请您和令尊令堂,看来就象是一次促成婚事的宴会了,至少马瑟夫夫人会这样看法,尤其是假如邓格拉司男爵赏脸带她的女儿同来的话。那样,令堂就会对我发生一种恶感,而那正是我所绝不愿意的事,正巧相反--这一点,请得便随时向她提及--我很希望能获得她的敬意。"  “真的,伯爵,"马瑟夫说,“我衷心地感谢您对我这样坦白,而且我很感激地接受您将我除外的这个建议。您说您希望获得家母的好感,我向您保证,她对您的好感已经是极不平凡的了。"  “您以为是这样吗?"基度山很感兴趣地问。  “噢,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那天您离开我们以后,我们谈了您一个钟头呢。但回头来谈我们刚才所说的事吧。假如家母知道了您这一番考虑--我会告诉她的--我相信她一定会非常感激您,不过要是家父知道了,他倒也会同样恼怒。"  伯爵大笑起来。“哦,"他对马瑟夫说,“我想,恼怒的恐怕不只令尊一个人吧,邓格拉司先生夫妇也会把我看作一个非常不知礼貌的人。他们知道我和您很密切--的确,您是我在巴黎相识最久的人之一,要是他们找不到您,当然会问我为什么没有邀请您。您必须给自己设法弄一个事先另有约会的借口,而且要看来很象是真的,然后写一张条子通知我。您知道,跟银行家打交道,没有书面证件是不会有效的。"  “我有更好的办法,"阿尔培说,“家母原想到海边去--您定哪一天请客?"  “星期六。"  “今天是星期二--我们明天傍晚动身,后天我们就已在的黎港了。真的,伯爵阁下,您真是一个得人喜欢的人,可以使人人各得其所。"  “您实在太过誉了,我只是想使您不至难堪而已。"  “您什么时候发请帖?"  “就在今天。"  “好,我马上去拜访邓格拉司先生,告诉他家母和我明天要离开巴黎。我没有见过您,所以您请客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您多笨!您忘记狄布雷先生不是刚才还看见您在我家里吗?"  “呀,不错!"“正巧相反,我见过您,并且非正式地邀请过您,而您却立刻回答说您无法应邀前来,因为您要到的黎港去。"“好吧,那末,就这样决定了。但您在明天以前要来拜访家母一次吧?"“明天以前?这件事实在难于办到,而且,你们也得忙着作起程的准备。"“好极了!来一手更妙的吧。您以前只能算可爱,但假如您接受我的建议,您就是可佩的了。"“我怎么才能获得这个盛誉呢?"“您今天自由得象空气一样,来和我一同用晚餐吧。我们不请外人--只有您、家母和我。您简直可以说还没有见过家母,您可以有一个机会更仔细地观察她。她是一个非凡的女人,我惟一感到遗憾的事,是世界上找不到一个象她一样好而又比她年轻二十岁的女人,假若有的话,我向您保证,那末除了马瑟夫伯爵夫人以外,不用多久就又会有一位马瑟夫子爵夫人啦。至于家父,您是碰不到他的,他有官方的约会,要到王室议员府去赴宴。我们可以谈谈我们过去旅行的经过,而您,您是走遍了全世界的,可以讲讲您的奇遇。您可以把那天晚上陪您到戏院里去,您称为您的奴隶而实际上待她象一位公主的那个希腊美人的身世告诉我们。来,接受我的邀请吧,家母也会感谢您的。"  “万分多谢,"伯爵说,“您的邀请是最赏脸的了,但遗憾之至,我实在无法接受。我并不如您所想象的那样自由,正巧相反,我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  “啊,小心哪!您刚才还在教我逢到人家请吃饭的时候如何制造一个可信的借口来推托。我要看看事先有约会的证据。我虽然不是邓格拉司先生那样的一个银行家,但我的好疑倒也不亚于他。"  “我来给您一个证据。"伯爵回答,他拉了拉铃。“哼!"马瑟夫说,“您拒绝和家母一起吃饭这已是第二次了,您显然想避开她。"  基度山吃了一惊。“噢,您是开玩笑吧!"他说,“而且,证实我的话的人已经来了。"培浦斯汀进来站在门口。“我事先并不知道您要来拜访我,是不是?"  “老实说,您是这样非凡的一位人物,这个问题我不愿意答复。"“总而言之,我不能猜到您会请我去吃饭吧?"“或许不。"“好,听着,培浦斯汀,今天早晨我叫你到实验室去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话?"“五点钟一敲,就闭门谢客。"那跟班回答。“然后呢?"“啊,伯爵阁下--"阿尔培说。“不,不,我希望摆脱您送给我的那种神秘的尊号,我亲爱的子爵,老是扮演曼弗雷特是很乏味的。我希望我的生活能公开。说下去,培浦斯汀。"“然后,除了巴陀罗米奥?卡凡尔康德少校和他的儿子以外,其他客人一概谢绝。"“您听到了吧:巴陀罗米奥?卡凡尔康德少校--这位人物是意大利历史最悠久的贵族之一,他这一族的大名但丁曾在《地狱》的第十节中极力赞美过。您记得的吧,不记得了吗?还有他的儿子,一个可爱的青年人,年龄和您差不多,也象您这样有子爵的衔头,他正挟着他父亲的百万家财要来踏进巴黎社会。少校在今天傍晚带他的儿子来,托我照顾他。假如他证明自己确是值得我照顾的话,我当然要尽力帮他的忙,您也帮我一下,愿不愿意?"  “绝对没有问题!那末,卡凡尔康德少校是您的老朋友罗?"  “决不是。他是一位可敬的贵族,非常谦恭有礼,为人极易相处,凡是意大利历史极悠久的巨族的后代,大多是这个样子的。我曾在佛罗伦萨、博洛涅和卢卡见过他几次,他现在通知我要到这儿来了。旅途上相识的人往往对您有这样的要求。您一度碰巧在旅途上和他们有过某种往还,则不论您到哪儿,他们都希望能受到同样的接待,象是过去的一小时殷勤能引起您对他们永久的关怀似的。这位卡凡尔康德少校是第二次来巴黎,在帝国时代,当他到莫斯科去的时候,曾路过此地。我当好好地请他吃一次饭。他要把他的儿子托我照顾,我可以答应照看他。不论他怎样胡闹,我总之随他的便,那时我的责任也完了。"  “当然罗,我看您真是一位难得的导师,"阿尔培说。“那末,再会了,我们星期天回来。顺便告诉您一句,我得到弗兰士的消息了。"“是吗?他还是优游自在地在意大利玩吗?"“我相信是的,可是,他觉得您不在那儿是一件极其遗憾的事。他说您是罗马的太阳,没有了您,一切都好象黑沉沉阴森森的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说简直好象在下雨。"“那末他对我的意见改变了吗?"“没有,他依旧坚持把您看作最不可理解和最神秘的人。"“他是一个可爱的青年,"基度山说,“我第一次遇见他,就是那天晚上我听说他在寻找一顿晚餐,于是请他来和我共享,我就对他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好象记得他是伊辟楠将军的儿子吧?"“是的。"“就是在一八一五年被人无耻地暗杀的那个?"“是被拿破仑党暗杀掉的。"“对了!我真的非常喜欢他,他不是也在谈一门亲事吗?"“是的,他就要娶维尔福小姐了。"“真的?"“正如我快要娶邓格拉司小姐一样。"阿尔培带笑说。“您笑啦!"“是的。"“您为什么笑呢?"“我的笑是因为那方面也象我的对方那样,很希望这门婚事能够成功。  但真的,我亲爱的伯爵,我们现在是象女人谈论男人那样的在谈论她们了。  这是不可原谅的呀!"阿尔培站起身来。“您走了吗?"“真的,您太好啦!我耽搁了您两个钟头,把您烦得要死,而您却还是极其客气地问我是不是要走了!说实话,伯爵,您是世界上最文雅的人了!还有您的仆人,他们的态度也好极了。他们都是很有风度的--尤其是培浦斯汀先生,我永远弄不到那样的一个人,我的仆人似乎在模仿舞台上那种以最最笨拙的态度只出来讲一两句话的角色。所以假如您辞退培浦斯汀的时候,务请通知我一声。"“可以的,子爵。"“还有一件事。请代我向您那荣耀的来宾,卡凡尔康德族的卡凡尔康德致意,假如他有意给他的儿子成家立室,想代他找一个非常有钱--至少从她母亲那方面讲是非常高贵,而从她父亲那方面讲又是一位男爵小姐--的太太,我可以帮您的忙。"  “噢,噢!您甚至肯做到那个程度吗?"“是的。"“好吧,真的,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原是讲不定的。"“噢,伯爵,您这就是对我帮了一个大忙了!假如凭着您的干涉,我能依旧做一个独身汉,我就要更欢喜您一百倍了,即使我得再独身十年也在所不惜。"“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基度山庄重地回答。送走阿尔培以后,他回到屋里,敲了三下钟。伯都西奥出现了。  “伯都西奥先生,你知道星期六那天我要在阿都尔请客。"伯都西奥微微一怔。“我需要你去监督部署一切。那是一座很漂亮的房子,至少可以成为一座很漂亮的房子。"  “要够得上漂亮这两个字,先得费很大的一番功夫呢,伯爵阁下,因为那些门帘窗帷是非常旧的了。"  “那末把它们都换掉吧,但那高挂红缎窗帷的寝室不必换,那个房间你一动都不要去动它。"伯都西奥鞠躬。“你也不要去动那个花园。至于前庭,随便你怎么去弄好了,我倒希望能把它改变得一点都认不得。"  “我当极力去完成您的希望,伯爵阁下。但关于请客的事,我很高兴得到大人的指示。"“真的,我亲爱的伯都西奥先生,"伯爵说,“自从到了巴黎以来,你变成神经错乱,显然失去你的本性了,你似乎已不再能懂得我啦。"“但能不能请大人开恩,把您想请哪几位客人先告诉我?"“我自己还不知道呢,而且你也不必要知道。那一等人当然请那一等人吃饭,那就够了。"伯都西奥鞠了一躬,离开了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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