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7月05日 03:38
?”
眼神中暗含着眸中祈盼,那个人若真恨他到如此地步,那……也好!终归记得他比陌路好。
“不是。”司徒殊木失笑,似笑他怎会有此等妄想。
秦旭眼中的祈盼便如火星熄灭一般,顿失神采,喃喃道:“是我妄想了……她那般刚烈的性子,怎可能要你来说这些,哪怕我在她面前,她定然也是懒得一顾的。”
“我来是想看看当年是何人让我娘亲拒绝了嘉帝的求亲。”司徒殊木目光淡淡自秦旭脸上扫过,评判了一番,才道:“你委实不配。”
秦旭自听到前半句便如痴了一般,微微阖了目,那些关不住的往事自脑海中一涌而起,是的,这个男子没有说错,这些年是他在自欺欺人,刻意忘记了那些不堪的事,只想留住那些明媚的日子。
她少享才名,聪慧有决断。谢太傅深入敌营谈判,他作为从官跟随,没想到谢太傅独女也去了。他为她面对敌军的犀利言辞、沉稳风度所倾倒,亦凭自身的博闻强记博得她的侧目。那段日子真是无边美好,与她论诗谈词议景,皆有酣畅淋漓之感。
回帝都后他官升三级,赐御书房行走。谢太傅似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却也赞同,时常提携他几句。官运亨通,情场得意,他当时想世间至美不外如是。
他想,等他能为她挣个诰命,便去谢府求亲,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秦府,让天下人都知道谢斓成为了他的妻。
嘉帝隐晦地向谢家求亲,却为谢斓所婉拒。谢斓才高有傲气,却并非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婉拒的理由娓娓道来,并未损嘉帝丝毫面子。可惜却低估了帝王的心,普天之下,何人何物,他不能拥有?
嘉帝许下相位,问他可有计策让谢斓入宫为妃。
“你踩着谢家一百零七口条人命登上这宰相之位。秦相,他人尊称你一声相爷时,你良心可有不安?”司徒殊木极为好奇的请教。
“当年……”秦旭似有几分激动,“当年嘉帝已经对她有势要得到之心,我又怎敢与天子抢女人?她又怎能嫁我?所以我才想顺势让她进宫,只要我最后能权倾朝野,掌握这大齐江山,她,终究便还是我的。”
司徒殊木眸光转冷,如利刃般看向秦旭,“所以,借着我外公对你的信任,你便栽赃他以谋逆罪,将谢家一百零七口人全部送上了断头台。”
当年,身居太傅的谢大人一朝得罪,阖府人皆死于此罪,唯有其女谢斓,嘉帝言谢家虽不仁他却不能不义,便留谢家独女一命,着其进宫。
“我不想的,只要她忍忍……我很快便会掌握实权,届时谁也不可以阻止我和她在一起。”秦旭恨恨道。
“你祸其满门,居然还指望她会和你在一起?”司徒殊木冷哼一声,平素不常见的凌厉再不遮掩。
是的,她不会原谅!秦旭苦笑一声,思兰以为他和宸妃一定有个缠绵悱恻、爱而不得的前因,才导致他最终终身不娶、念卿一世。
可是他并非纯粹的情种。
谢斓也不是娇惯无能的闺阁千金,她在深宫中沉浮九年,没有任何根基,没有娘家的靠山,却查出了当年的事实真相。那一年年夜的宫宴中,从不出席这般宫宴的她盛装出席,言笑晏晏代嘉帝祝酒,莲步移至他的案前,纤指举着满杯的美酒,笑容似固定在唇边一般,道:“本宫近日才得知相爷的功名也有我谢家的一分功劳在,请相爷满饮此杯。他人敬称相爷时可不要忘记我谢家。”
他僵硬着在她的闻言劝酒声中喝下满杯苦酒,而她却在酒杯即将沾唇时砸了手中玉杯,那流丹似的美酒溅在二人身上,她慢条斯理地理理衣袖,颇为遗憾,“真抱歉,本宫手滑了。”
再次睁眼看向那幅画,眼前男子没说错,这画太不真实,她嘴角的笑意冰冷僵硬,她的笑意没有半分到达了眼底,她的眼神分明又冷又厉,视他如仇,转身回座时那嘴角分明含着丝悲苦。
她早已不是那个斜倚白杨、风姿烈烈的红衫佳人。他也早就不是那个博闻强记和她畅谈古今的初入官场的少年。
他们中间隔了百条人命,隔了一个帝王,隔了背叛。她对他除了恨,再无情意。便如她摔下的那杯酒,玉杯粉碎,碎屑飞溅,再看不出原貌。
秦旭脸色愈加不好,苍白更甚,咬着牙缓了半刻,才平息了心内翻涌的不适,抬头看着司徒殊木道:“让我落到这步田地,便是你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