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4月18日 10:33
立在李规和罗言的不断妥协上吧?所以如今关系的破裂都是日积月累后的必然吗?
天蝎仍站在李规和冷月之间,防着冷月动手,又回头示意韩庸下去。韩庸来到李规跟前,将书信呈上,拱手言道:“这是替罗言送来的,尚无人看过,望您亲启。”
李规接过信,没说话。冷月示意韩庸离开,“人已经见过了,回去答复罗言吧。”
韩庸看看李规,见他没说话便退出客栈,回宫复命去了。
在他离开之后李规看向冷月,问:“他一直都在?为何不告诉我,你又在策划甚麽?”
冷月指向楼上,道:“刚才在那里有人嚷嚷着要屠魔,我就告诉那人他们都是你的同伴,然后把他们全杀了。”
李规恍然大悟,声音因隐忍而变得低沉:“原本就打算陷害我吗?要屠魔的分明是你,连自己人都杀吗?”
“同伴?那些垃圾对计划没有丝毫帮助。你关注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那人回去就会告诉老幺你参加了屠魔计划。老幺本来就对你很失望,现在得知你要杀墨杀,她会怎么想?”
“老二,不要怪我,我给过你机会。若你带着老幺远走高飞,现在的事都不会发生。就算是现在也不晚,只要你听话,你和老幺之间的误会自会解开,但你若执迷不悟,你们就只会越行越远。”
“你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冷月并不反驳,只是冷哼一声,将罗言的信从他手中抽走,撕成碎片,浸入茶盅,然后转身离开。
被撕成碎片的信纸在茶水中被墨汁晕染成黑色,再也无法修复。李规独站在凌乱的大堂上。自上次带着误会愤然离别之后她第一次传来书信,里面说了甚麽呢?是责备,亦或如他一样,仍时时被思念折磨,结果那些感情、那些文字都没能传达给对方。
一日后,韩庸回宫,立刻将自己在肃口的所见所闻祥述给罗言听,罗言果然对李规参加屠魔计划的事深信不疑。她坐了好半晌没说话。事实上在几年前就有人策划过一场屠魔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没人能杀死轩辕夜。如今冷月一举杀掉大量的江湖人,更是使这个计划夭折在摇篮之中,但李规为何要参与到这个麻烦的计划中来?
她道:“冷月的做法虽然强硬,却不是不能理解,大概是想斩断李规的念想,逼他回黑衣门吧。”
韩庸闻言预言又止。他多少有点同情李规,不仅受到冷月的逼迫,就连罗言都站冷月那边,也太孤立无援了罢?
“轩辕夜在干甚麽呢?”罗言突然问道。按往常的惯例他下了早朝都要过来露个脸的,现在快正午了却还迟迟不见人来。张鹞这两天也神神秘秘的,时不时就不见人影,现在也不在她旁边。
韩庸道:“我回来的时候在宫门前碰见朝臣们的侍从了,好像还没下朝。最近维西一带闹洪灾,朝廷要赈灾,事务繁多,估计这一时半会儿的还完不了。”
“维西吗?难怪花氏兄弟要对它的承债权下手,闹起灾来借债的人也会成倍增加,这伸手即得的利益可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现在尚未入夏,还不是涨水的季节,为何会闹洪灾?”
“说是今年入春的早,维西一带雪多,吹风就化,人们尚未来得及修缮沟渠,疏水不利,故而泛滥成灾。”
罗言也只是随口一问,听罢就抛到脑后,站起来往筱央宫外走去。她刚出殿门,外面的护卫就全都跟了过来。几十个铁甲大汉排成两列跟在后面,那声势还真有点吓人。罗言就带着这条“巨尾”穿过大半个后宫,浩浩荡荡直奔太和殿而去。途中遇到张鹞,他也一道跟了过来。
轩辕夜正在太和殿朝见百官,罗言不参政,不能在百官面前进殿,故而只打算在远处看一眼就走。但她刚到太和殿外就见一群着黑色朝服的大臣从里面涌了出来,个个都跟奔命一样,神色慌张,有人连朝靴都跑掉了。不是在讨论赈灾吗,怎么这些大臣倒跟遭了灾一样,难道又是轩辕夜做了甚麽好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里面一定发生了相当严重的事情,否则这些常伴君王左右、历经风雨的臣子又何至于仓皇出逃?
之后又有几命内侍慌慌张张地提着水桶出来,罗言拦住他们,问:“里面发生了何事?”
有人回到:“刚刚陛下震怒,当庭打杀了三个大臣,把那三人俱都轰成了肉泥。众臣唯恐遭殃,故而四散奔逃。”
帝王杀人是常事,杀对了是明君,杀错了是昏君。但杀有杀的规矩,你下令别人动手。帝王杀人不能亲自动手,一旦动了手他便是暴君。为帝者可以昏庸却不能暴戾,否则不会有好结果。况且动手就罢了,还是那种残忍的杀法,也难怪那些大臣被吓破了胆子。
“陛下呢,还在里面?”
“不,已经离开了。应该在内殿休息吧?”内侍们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仍心有余悸的样子,言罢便又匆匆而去。期间尚有人小声哀叹:“哎哟,人命可真是贱呢,说没就没了。这又要洗红几车水吧?”
罗言将“尾巴”留在外面,带着张鹞进入太和殿。有人正在冲洗地面,深红的血水四处泛滥,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来到内殿。轩辕夜正坐在内殿的书案后批阅奏折,如铁石一般缺乏表情的脸,看不出是刚刚才疯狂地杀过人的,也看不出内侍口中的“震怒”残留的痕迹。见罗言进来,他便直愣愣地看着她,想来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她还在“禁足”期间,实在想不出懒惹是非的她出现在此的理由。
此刻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甘梨正站在案前磨墨,期间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轩辕夜,她的侍女阿祥正站在远处侍候。现在轩辕夜如此平静,难道是因为甘梨吗?看他这样,似乎暂时也没有去筱央宫见她的打算,难道也是因为甘梨吗?罗言刚进来,一句话没说,转身又出了内殿,直奔自己的筱央宫而去。张鹞有些担心,立刻追了上来,离开内殿前又忽然停下,对阿祥点了下头。对此阿祥亦回以羞涩一笑。
“罗言,等等。”张鹞在太和殿外追上她,问,“怎么,生气了?因为他亲近紫宸宫那位?”
“不,只是有点震惊罢了。”他居然会让其他人靠近,果然甘梨对他来说是有点特别的。
罗言和张鹞正说话,突然看到轩辕寒正站在远处的长廊中看她。
“刚才你也在朝上吗?”罗言走过去,望着这位颇有渊源的故人。此时的他穿着深紫的朝服,神色略显冷峻,给人的感觉与前几天擅闯筱央宫时大为不同,没了那时的骄狂,越发显得庄重、挺拔。终于有点记忆中的样子了。
轩辕寒不答反问:“知道他刚刚为何发飙吗?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泄愤吧?”
泄愤?杀三个大臣泄愤?罗言无法认同这样的说法。轩辕夜杀过很多人,无非是因为他想杀而已,像杀人的理由和目的这种东西应该并不存在吧?她问:“你为何会这样想?”
“因为,莫颜凌子,他好像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