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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节乐莫乐兮新相知

书名:沉船的故乡 作者:文中君 本章字数:10552

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32


二零零六年的夏天,已经忘记了它的温度。但回忆起来它不再是炎热而是温暖。我站在流年的瀚海里怅惘的张望,回想,那时的风,那时的月,那时的相逢······ 太阳已经挂在半空,阳光从玻璃直射进我的房间。杨明!起来吃饭了!老妈叫我!我叫杨明,因为爸爸比较欣赏明朝思想家王阳明,所以从我有意识以来大家都叫我杨明。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时间证明后来我也喜欢上了王阳明。赶紧起来!都十五岁了,马上就要上高中了还那么懒!听见没?赶紧起来!等会儿去理发给新老师一个好印象。老妈一边整理衣服训斥我道!不去!再催我还去剃光头!我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脸色比老妈赌输了钱的脸色还难堪。一则是埋怨她搅了我正在进行的好梦,二则是反感她又让我去理发。我讨厌理发。 讨厌理发师把我想道具一样的蒔弄来蒔弄去。我也曾经以极端的方式抗议过老妈让我去理发,那是刚入初三的时候。老妈又催我去理发,说要考高中了压力大没时间梳理头发。我当时什么话都没说,跑去理发店剃了个光头回来。老妈哑口无言。隔壁班的女生则好奇的问我们班同学:“你们班那光头新来的啊?”这就是我,性格极其叛逆又虚伪的伪装的很低调的一个人。 我初中时的成绩很好,平时也很少说话。大家常常看到我是在那里做功课或背书。这样的印象似乎欺骗性的掩盖了我那深藏在心底深入到骨髓里的叛逆。人家说九零后的一代有两种人:一种是老子天下第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一种是寡言少语,看上去温顺和谐但内心里却藏着一个个性很强的自我。坦言之我是属于后者,特征是言语少,表情少,但绝不比同龄人少一分叛逆。 换言之我是只做不说。因此往往能做出点使人惊奇的事儿,但我自己一点都不感到惊奇。所以在别人眼中我又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我则欣然接受别人对我的这种认识,同时充分说明我是一个九分自恋的人。 好了不多说了。起来吃饭了!你在干什么?等会还要去报名呢!你能不能快点儿?报完名我还有事呢!老妈用排比的句式抱怨道。透露点绝密消息,老妈说的有事儿要么是约她的那几个牌友去打牌要么就是去美容店美容这是她的人生两大追求! 我承认我是一个慢热型的人,做什么事儿从来不着急。初中时上课也是经常迟到,因为我的成绩还行,所以不像其他经常迟到的同学天天在走廊口罚站。但在走廊口罚站的庞大队伍中也能经常看见我的身影。每次我都会把头埋的很底,那是残存的羞耻心使然! 等我收拾好出来吃饭时,看见老妈脸色阴沉,知道自己又浪费掉了她的不少宝贵时间。我讨好似的冲老妈一笑,虽然没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功效,但足以让老妈回嗔作喜!这一是因为我这回眸一笑的必杀技是不经常使用的,二是因为我深谙老妈对我的溺爱程度。因此我从不怀疑老妈每次生气都是装的。 吃饭,我迅速解决战斗。尽管老妈每次都骂我吃相难堪,说我是饿死鬼投胎,但我的口号是速度加快,空间缩小。这就是我的相对论。我行我素,坚持不改是为人落拓的我一贯的作风。她没办法的办法通常是听而任之!当然我这一切的放肆仅仅局限在老妈面前因为我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像她那样虚怀若谷的包容我!我在别人面前通常伪装的很斯文,这还得要感谢老妈把我生的慈眉善目一副白面书生形象,因为这副形象很具有欺骗性。 但有时候我也讨厌过我过于女性化的长相。比如跟别人动手的时候总起不到威慑敌人的作用。有时候我恨不得像兰陵王一样戴个面具!我喜欢古天乐那样的肤色,为此我还千方百计的破坏过自己的形象,我把自己放到太阳底下猛晒。 可遗憾的是我没有变成古天乐却掉了一层皮,最后只得去了医院看皮肤科,医生说是严重晒伤,半月不能见太阳,最后我只得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一样,戴个斗笠似的遮阳帽。搞得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认为我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装逼。吃过饭我又痛苦的被老妈逼着忍痛割爱的把我那心爱的原本并不算长的“长毛”(因为她觉得长)给剪了。 我像被革命军强行剪掉鞭子的满清遗老一样失魂落魄的从理发店走出来!夏天里一股凉风吹过我的脖子,我不由得打了个颤,一阵吃惊过后以为是冬天来了。老妈看出了我的失魂落魄,为了安慰我有幼小的又刚受过伤的心灵和头发!她给了我两百块零花钱。当然其中的百分之八十要用来买书。老妈对学习的认识就是多读书,这一点是为数不多的、老爸、老妈能达成的共识。 所以在这种家庭教育原则的指导下,年幼的我读了比同龄人多了很多的书。由于老爸的工作跟文史有关再加上他又是对传统文化出奇的崇拜。所以我则成了第一个他推销传统文化的“受害者”。三岁开始叫我背唐诗,不过没让我背宋词,他说那是*词艳曲。尽管当时我并不知道*词艳曲是什么意思,但后来我喜欢上了宋词大概跟他不让我背宋词有关。因为人人都有叛逆心里,更何况我是一个好奇心叛逆心更重的人! 我的叛逆心像是云贵高原的地下暗河,埋藏在心里随时都有可能汹涌澎湃,只是大部分的时候摄于老爸的积久而成的威权势力和强大武力澎湃不起来。四岁上幼儿园,有老师陪着玩儿且不会打人,还有小朋友可以欺负,那是我最怀念的童年的仅有的快乐。可是没上半月,爸爸就把我接回了家,并且说老师是在骗家长的钱,而且把孩子都给带坏了!最后老爸决定利用上班之余的时间兼职做我的私塾先生。我相信他全心全意,尽职尽责的,可能比他上班还认真,关键是动起手来也是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绝不手软。说他是私塾先生一点也没错,因为他教我的都是旧社会里私塾先生教的东西。 《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等等……以至于直到现在我脑子里还残存着这些东西。小时候爸爸给我的印象就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或者是天玄地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这些东西!这可害苦了我。我失去了和伙伴们过家家或者去田野里追风的乐趣导致童年的我寡言少语。我有时候真的很是搞不懂,老爸也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知识分子,但他却满脑子的封建残余,标准的旧式文人形象。老爸说我长大了就会懂的,现在我觉得我长大了,可我还是不懂。拿到两百钱以后,我顿时来了精神,盘算着买什么书。当然不是老妈要求,我也会买书的因为从小我已经养成了读书的好习惯,因为每星期老爸都会给我列一个书单,至少每星期读一本书,然后把读书的心得讲个他听。 当然这样做是被迫的,只是因为害怕他。所以只能屈从他的*威去那样做。但慢慢地我习惯了也就不再觉得他的要求过分。就像我们习惯了应试教育制度,觉得它还是挺公平的一样。直到后来我喜欢上这样的方式。 于是我不再是定时定点的思想汇报似的向他汇报我的读书心得,而是主动和他探讨一些书里面遇到的问题。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但在学问上他从来不使用*威来强迫我服从他的观点,这是我能感受到的仅有的一点点民主。所以我喜欢上了跟他辩论并且梦想有一天能把他辩倒!《三国志》《古文观止》,还有什么……我还没想完学校就到了。一条很深的巷子,黑压压全是人,差不多把整个巷子塞满。 我抬头望了望天不远处有两个大烟囱,我问老妈:那两个大柱子是干什么的?老妈说:那是工业园工厂的大烟囱,我们市里的经济发展,可离不开那俩烟囱。那可是我们市的龙头企业,市机构财政收入就靠它呢,你老爸那点儿工资都是从那里出来的。我很是搞不懂,我老爸一个搞文化的跟那工厂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那工厂怎么和学校挨着呢?这不不利于学生的健康成长吗?老妈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这靠近护城河,可以就近排放污水,省了好多的排污费呢。 他们当初不是送礼还建不这来呢。那这建学校的的傻啊,干吗非要和工厂凑在一起?我没完没了的问道。儿子,我发现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建学校,当然是哪里的地便宜建哪了,因为工厂在这,所以这里的地皮相对就比别的地方要便宜,所以学校当然建在这了。老妈不耐烦的说道。说着说着我和老妈还有姨妈就看见学校的大门。很普通,普通的和大部分中国雷同的建筑一样,以至于我现在早应经忘记了长什么样,实在乏善可陈。 因为这不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由于我的叛逆和不按常理出牌,准确的说是我觉得教科书上说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也没敢欺骗阅卷老师。所以直接导致我没有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老爸更是怒不可遏,只差动手打人。只是碍于老妈在场和他知识分子的身份,我才算躲过一劫。但也气得他好久都不跟我说话。觉得我是“孺子不可教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我也不敢跟他说话。 直到今天我要迈进人生新的门槛,他还是觉得我给他丢了人,没来送我。我也没敢去招惹他,我知道用他的话说我是不求上进的人。没出息的人才上二中,这是他对我即将踏进的高中的评价!不过考出这样的成绩我也感受对不住自己的名字,因为我们班一半以上的都上了一中!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是很大的二中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更加衬托出了它的小。 由于不久前刚下过雨我远远的看见不远处的破败不堪的操场还有很多积水,并且两个月的长假没人整理更是杂草丛生,动物丛生。这更增添了我被抛弃的感觉。这里远远不能和坐落在市中心的车水马龙的一中相比,流放的情绪在我心里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这时我突然发现文化墙上豁然的用粉笔写着:“进入二中,胸怀天下”四个空心大字。差点儿没把我给吓着,爱吹牛皮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吹过这么大的牛皮,大概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吹牛皮不用交税。别说胸怀天下,就是连我们这个小城我都没胸怀过。我差点以为自己进的是某某党校,出来以后就是党国栋梁了,肩负着拯救国家,拯救人民的伟大使命。但这几个大字后来却一直羞愧着我这个向来胸无大志的家伙。老妈替我报名去了,我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看着老妈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 我似乎习惯了作壁上观的看着老妈替我包办一切!用她的话说她是我的财政部长兼后勤部长兼个人助理。喂,同学你好,帮个忙行吗?我听见背后有人在叫我,声音慢条斯理的极具磁性!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头转了过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一个拿着很多行礼的面目清秀女生。她的脸上满是汗珠,可能是她实在拿不动了才开口叫我的。我发现了她因害羞而略显尴尬,说实话我不想帮助她。但她文弱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唤醒了我从老妈那继承来的善良。我从她的手里接过行礼面无表情的跟在她后面,什么话都没说。我帮她把行李提到了宿舍,放到了宿舍的床上。 嗯!谢谢你!她微笑着对我说,顺手还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发现她微笑的样子很好看。但我也没多看一眼,更没有接她的纸巾。我心里砰砰直跳的转身走开!你干什么去了?老妈问我。帮别人拿行礼去了,我说。老妈狐疑的看着我问:“真的?”她的夸张表情告诉我她是万分的不信。但我也没必要撒谎告诉她我没去做好事!一个女生让我帮她拿行李,我就去了呗,我说!老妈明白过来原来我不是主动的去帮助别人。她这才相信事情的真实性。她顺便还夸了夸我,但我倒觉得像在讽刺我。敢情我就不能破天荒的做件好事!报完名老妈就回去了,而我却得留下。 因为明天就要军训。晚上还要上自习。新班主任也要认识下新同学,安排事情。老妈走时给了我六百块说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这才知道上高中要住宿,吃饭要自己掏钱。望着老妈越走越远的背影我的内心是那样的不安和惶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比刚丢掉依靠学会走路那会儿还忐忑不安!我被分到了一年级三班,用后来同学们的话来说我们可不是一班(般)二班(般)的人我们是三班的人。 的确进入这个班级的第一个发现就是这个班的帅哥美女不少,当然在下也是其中一个(嘿嘿)但更巧的是我豁然发现坐在我前面的美女就是今天向我求助的那个女生。也是我在三班认识的第一个新同学。真巧,是你啊!当我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的发呆时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发现了我。虽然我内心里也感到很兴奋,但还是显现的不明显,我微微一笑,表示说我们认识! 她接着说:“我叫戴晚晴,就是李商隐的那句诗,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的晚晴。”我爸爸给我取的。你呢?她接着问我!我叫杨明。就是王阳明的杨明。我自己感觉自己把自己的名字解释糊涂了就准备拿笔写下来,她却以惊人的理解力表示听懂了我的解释说知道了你姓杨,光明的明。我佩服的点了点头!谈话间我们的新班主任已经进来了。四十多岁的样子,面目清瘦,戴着比酒瓶底还厚的眼镜,传说他是教历史的。我则百分百的相信他是教历史的。因为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似乎已经把中华上下五千年沧桑的历史全都写在上面!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向来迟钝的大脑突然间反应迅速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我见过或者是他和我见过的某个人很像。后来我努力的在大脑里重新搜索,的确,他太像一个人了。对了,大清帝国最后一位皇帝溥仪。准确的来说是像晚年的溥仪,同样清瘦的脸,同样的眼镜,同样的身材!后来据说此君还是我国著名大学毕业。只因青

年时期参加过某次学潮被学校开除,从此抑郁不得志。但因其才华出众,再加上那时上过大学的不多,因为文革把大家革的都没了文化,有文化的都被打倒,正学着文化的都当知青种地去了。所以他也凑合着被聘到我们学校。 算是党中央政策开明,既往不咎,唯才是举。但大家仍然在背地歧视或鄙视着他,毕竟政治这个问题不好一笔勾销!要不然以他的学历也不会被发配到我们这个二流学校! 老马开始讲话(以后大家都叫他老马,虽然他并不是很老,但他的那张脸出卖了他)!同学们!我姓马,名暨。(其实大家当时还不认识这个字只是因为老马又多认识了一个字,也算是老马的一件功劳吧!)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历史老师,并且呢,我们还要合作三年也就是说这三年呢我都是你们的班主任和历史老师(需要说明一下我们所在的市的高中高一就分文理科,我选的是文,所以老马说他要带我们三年的历史老师此言不虚)。明天呢,就要进行军训了。希望你们能够迅速的转变自己的思想认识,完成从一个初中生到高中生的自我角色转变,满怀信心的接受军训的洗礼,走向人生新的阶段!讲到最后一句,老马顿了顿有意把音量调高,以期许下面同学的掌声。无奈大家初来乍到,不懂停顿就是要掌声那一套。 下面没有什么动静,有一个领会他深意的同学孤掌鸣起,则引起所有目光的围杀,那家伙尴尬的愣在那里!老马似乎感到很没面子表情很尴尬。于是说:“我的话讲完了,大家自习。”就径直走了出去,这是我们同老马的第一次交锋。 放学我回到我刚安的窝,新邻居们有的在刷牙,有的在洗脚,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看杂志,另外两个还没回来。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听音乐。不多会儿人到齐了。那几个也都忙完了!大家都来个自我介绍吧,以后都是一个屋的兄弟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找我。我叫李虎,长相豪放,浓眉大眼,胡须浓密的李虎自我介绍道。我叫万里,长相略显猥琐,发型近乎中分的万里介绍自己道。万里,委员长啊。我在心里嘀咕道。 我叫费烨。话费的费,刘烨的烨。和我差不多身高,看起来有点坏坏的痞气费烨干脆的说。我叫吴文化,带着金丝眼镜,一脸严肃,看上去有点深不可测的吴文化自我介绍说。我叫杨明,木易杨,明天的明。我面无表情的说。我叫李钰,那家伙长得白白净净十足的一个“小白脸”,突出体现在一个“小”子,因为他身材发育的明显不够充分。好了,那以后我们就是“六君子”了。那给我们的新家起个名字吧,费烨提议道。嗯!这个主意不错。虎哥补充道。以后大家都叫李虎虎哥,因为就他年龄最大,八零后。叫怡红苑吧!费烨说。哈哈,哪能叫怡红苑?听起来像妓院似的。虎哥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怡红苑那是人家贾宝玉住的地方,怎么会是妓院呢?费烨反问道。好了,好了,还是不能叫怡红苑,这样的名字总能让没文化的人误会。吴文化说道。我觉得怡心阁不错,我说!这个名字是我翻我爸的古书看到的。嗯,这个还行。小六附和道。之后大家都叫李钰小六。于是我们的新窝就有了名字。我用毛笔涂鸦了“怡心阁”三个非楷非隶的杨氏行草贴在新窝的门上献丑。 残夏的初晨,骄傲的太阳已是满面红光,晶莹的露珠打湿操场旁边的杂草,也打湿了正在踢正步的我们。 饥肠辘辘,肠胃开会并集体提出抗议,但也没办法,学校规定军训期间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然后到操场踢完半小时的正步才能去吃饭。结果搞得怨声载道,但又都只是发发牢骚,因为我们没有任何抗议的权利。一二一的口号喊得我不知疲倦而且又无可奈何! 太阳不厌其烦的东升西落,东升西落。“抗日”的日子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不过如能收获点乐趣那就是看隔壁班的一个哥们儿,鸭子似的踢正步,摇摇摆摆的样子让我想起“一只烤鸭往北走”的歪诗来! 还有一件乐事就是看别人挨罚,我用旁光睥睨着那些被罚做俯卧撑的同胞们,收获着我小人得志的快乐!最后一排的最后一排最后一位同学出列!啊?教官叫我,当我回过神来时教官已经走到我的身旁。这位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你刚才在笑什么?可能是刚刚我当看客当得太过得意,不知当看客也有危险,竟然得意的露出了恬不知耻的笑容。 我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因为我还没有无耻到认为自己当看客是件很光荣的事儿,所以我把头埋的很底,一言不发! 教官似乎觉得我在鄙视他的相对权威地位。于是决定教训下我,你去那边做一百个俯卧撑。他对我吼道。我听到这个数字,面如土灰,倒不是做不了那一百个俯卧撑,而是我害怕看客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目光。忽然间的角色转变让我不知所措。但命令还是得去执行,我头顶着着余勇可贾的烈日,开始充当耍猴人手里那只被人调戏的猴子,自尊心随着一滴滴的汗水往下淌,我这才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当看客的代价是后果自负的,损失惨重的!当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完成一百个俯卧撑的时候,教官并没有让我归队,你,到一边站军姿去,不到解散不许动! 我又被“发配”到一个角落站军姿,一道道看客的目光从不同的方向照耀过来,而且成分复杂,有同情的(女生的)有加油的,有不置可否的!我则回敬给他们同样看客的目光。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是军训的第一天,我有信心相信操场上的看客们差不多都认识我了,还有我那原本清秀,现在黝黑的脸!老妈给我打电话,我在老妈面前依然不失我冷幽默的风格。您儿子现在成铁包公了,老妈说:儿子!你训练时买点什么防晒霜之类的抹一抹啊!还有多吃点儿饭……老妈讲起电话总是没完没了的。我迅速的挂了电话,因为那边教官已经吹响了集合的哨子。我可不想再得罪那位黑面阎王。我以逃命的速度跑到集合的地点! 教官开始讲话:今天是训练的第二天,希望各位同学,好好坚持,好好表现,不要再没事找事。说到这他把目光对着我更吸引着一群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我自知无力招架。索性习惯性的低下头! 接下来就是千篇一律的喊口号踢正步,大家机械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简单而单调的动作,天空就在忽然间飘起了细雨。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有时天晴有时雨,甚至东边日出西边雨,天空是说变脸就变脸,想怎么变就怎么变的川剧变脸大师。大家求雨成功,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不少人欢呼起来,他们觉得这样似乎就不用训练了! 没想到教官却大声地嚷道:“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再练半小时。”大家慑于他的*威,只能风雨无阻的继续训练。试想一下一群落汤鸡在风中在雨中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走来走去是多么的滑稽可笑,但却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因为这群小丑就是我们!半小时过去了,天已放晴,于是教官宣布继续训练,大家再次无可奈何,于是我们这群落汤鸡又抖抖浑身湿透的羽毛再战江湖! 不出所料,第三天有人生病了,不过有的是装病,还有脚受伤的,成份也十分可疑。我没有当逃兵,不是我没动这个心思,而是有前科再案,不敢!当训练了一个星期的时候,本连队战斗人员减员十分严重,当集体会操表演时我们正步走的更是千奇百怪,最后只得了个精神文明奖,老马和阎王教官最后也无可奈何!第一节正课在同学们的嬉笑打骂中开始了,因为一个星期的军训大家多少都有点些了解,我被人记着的是军姿站的不错。我仔细的分析了这句话的成分,里面充满嘲笑和讽刺。不过我不以为意,至少这一个星期我的脸皮在脱落了一层又一层之后变得更具抵抗力了!语文课,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戴着金丝边框的女老师走进来,皮肤白皙,温文尔雅,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标准的知识分子形象。大家好!我叫张暖溪,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大家生活上学习上有什么困难那可以找我,我是你们的老师,更想成为你们的朋友,她那慢丝条理,温暖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顿时征服了所有的同学,下面出奇的安静! 好了,现在我先认识一下同学们,她拿起点名册开始点名,戴晚晴!到!李虎!到!万里!到!······杨明!杨明!到!到!我到了两声,因为第一声我没听见。她冲我微笑着,继续点名,我顿时觉得和她有种亲切感! 好了,认识完了大家,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谁愿意回答?下面大多数男生和小部分女生都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费烨举起双手最终获得了回答问题的权利。他也就是我未来的知己,好兄弟,一个自信到自负,自负到自诩的不可救药的主。常自诩五岁诵六甲,七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并曾狂言道:“天下有三个自信的人一个是舍我其谁的孟子,一个是天生我才的李白,但配的上加个最字的人,也就只有我费烨了!”我质问他尼采呢?他反诘道:尼采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自诩太阳!从此我也就认为他是比李敖还狂的狂人了! 张老师自然注意到他而不是我了,好,那位举双手的同学来回答。我的问题是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费烨脱口而出;“达则兼济天下,用则独善其身!”很好!很好!老师表扬了他!接着:请把它写下来贴在你的桌子的右上角做为座右铭! 老师刚讲完,我霍的站了了起来。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站起来说道!所有的人用一种无知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来一段高谈阔论。但他们失望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意思。幸好老师没有让我解释这句话什么意思要不然我就惨了。但尽管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对这句话的作者出处也不甚了解可这句话的确帮助了我。老师同样的夸赞了我并让我也和费烨一样贴在座右的右上角,作为座右铭,我冲费烨一笑,正好遇见他的目光。相视而笑间我们已经建立了友谊! 第一堂的语文课上的大家雄心勃勃,似乎都充满了拯救自己,拯救未来,拯救世界的决心和勇气,我则收获了友谊,一个是费烨,一个是最初认识的戴晚晴。似乎很多的开始都是善始者实繁,我们亦是充满了朝气和要求进步的希望。 班主任老马对我们也信心满怀,让我们每个人把自己的目标都写出来然后制成巨型海报贴在黑板的旁边,以至于每个人一抬头都能看见自己的目标和理想。这也是我第一次离理想那么近,它仿佛时刻鞭策着或羞愧着我。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则是用粉笔写着立足本科,挺进重点,冲刺名牌空心字大标语。班级里搞得跟高三一样备战的气氛很浓! 我对高考似乎还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在填写目标的时候也就没敢填太高(怕别人说自己吹牛)也没敢填最底(怕别人说自己不求上进)我填了个苏州大学。反正我就喜欢花柳两相柔的江南,费烨当然填的是北大。所以他被排在第一位。至于戴晚晴她则写的是荆南大学!既然认定了目标就应该往这个目标努力前进。反正老爸说很多名人说过,答应了自己的事儿就一定要做到!学校的另一项制度又成全了我们一次用功表现的机会。那就是中午第二节下课课间操期间必须拿着一个小册子背单词,美其名曰:“分秒必争。”就像文革时无论开大会开小会都要拿着红宝书一样,并且谁忘记带就会被同学鄙视,被老师叫去训斥! 但这一项原本用心良苦的制度执行下来却成了同学们叛逆心里爆发的导火索,不久有人开始背顺口溜,有人开始背歌词!我则开始背唐诗宋词,这是我真正喜欢诗的开始。最喜欢上的课还是语文课,因为喜欢那个老师,高中生因为爱屋及乌的喜欢某一个老师而喜欢某一门课程,再平常不过了。语文课上老师突然问五分风月,五分春秋是什么意思?我这次反应极快,随口答道:“一寸丹心为报国,两行清泪为思君!” 我能想象出自己回答这句话时候的自信表情,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答得不错,是这个意思!张老师微笑着夸奖了我。我回头挑衅似的望了望坐在最后一排的费烨。示意他也来回答。脑袋向来比我反应快的他这次虽然略输我一筹,但丝毫没有怯战的意思,站起来说道:“生平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台下的同学哈哈大笑起来!老师也笑了起来!张老师也不失时机的夸了夸他!这次算是打了个平手,但类似这样的竞争我们每次都暗暗较劲,并且都兴致勃勃的乐此不疲!这就是二人转似的语文课,课堂上充斥了我二人的表演,而幕后的导演就是我们敬爱的张暖溪老师! 当然这一切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仅仅局限于语文课和历史,确切的来说语文课我们是表演,历史课则成了找碴,几次弄得老马下不来台。但对于我们他也无可厚诽,毕竟我们还有点儿课堂提问题的民主权利!至于数学课,由于我们都是钱钟书似的人物而不是钱三强似的人物所以数学课的舞台也只能遗憾的让贤于别人去表演了,毕竟这个世界全才太少! 每次上数学课都能这样的三个次来形容我们俩的心里变化,惶恐,彷徨,无奈!因为害怕老师找到我们回答问题,所以内心惶恐不安,之后因为听不懂老师讲什么所以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所以叫彷徨,等到快下课的时候,得,一节课四十几分钟,啥都没听明白,又白白的浪费一节课,没办法,所以只有无奈了!高中的第一个月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没滋没味的过完了。 夜里躺在床上,微凉的月光洒了一地同时照耀在我的脸上,我睡不着,因为我想老妈,当我想念的睡不着的时候,听见旁边的同学在梦还在喊着妈,呵呵!九零后,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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