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温暖！

可是苏慕白已经死了，死在了锦都，死在了莫青言手上，死在了回不去的旧时光。

我甚至没有瞧见他最后一面，他的尸骨可有人为他安葬？

他们会不会记得带着我骨灰去找他？跟他葬在一块，一起上路。

青草的香味格外熟悉，我差点忘了，这里是无边无际的乌纳拉大草原，有跟苏慕白气味相似的青草香，每次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总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这也是我为何能在乌纳拉草原停驻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之一。

有阳光、有温暖的时光总是美好的，与我却毫不相干，苏慕白在哪，我才能在哪。

昏昏沉沉地又生出些睡意，疲乏地关起耳朵，关起触觉，自我封闭。

白日与黑夜我已经分不大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觉得身边安静，有人在轻柔地帮我擦拭着身体，从头到脚，从发丝到指甲，小心细致。没有性别的羞怯，动作娴熟流畅，来来往往竟是熟稔的温柔。

苏慕白若还活着，这些事情肯定不会假借他人之手，他向来疼我，无微不至。

可这样的温柔又似曾相识。

若不是雅丽说探子亲眼看到苏慕白被处极刑，我或许仍会抱有幻想，甚至是默默祈祷这个温柔细致的人就是阔别已久的苏慕白。

可我的幻想跟梦境早就已经破碎，碎在那个无眠的夜里，碎在那个绝望的早晨，雅丽的一席话带走了苏慕白的最后一线生机，也带走了我对这个时间的最后一丝惦记。

所以现在的苏清浅，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照顾的人也真是体贴入微，擦拭完身子又细致地帮我按摩起身子，连手指也不漏下。

可是给一具尸体按摩，又有什么意义？

想死的是一颗心，不是一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