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12日 17:21
,直着背脊地起身行礼。
碧然也是哎了一声,挽着我的手回了房。
“这两个人太跋扈了。”婉儿坐在床沿,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嘟着嘴抱不平。
我伏在案几上开了张药方,递给怜香道:“你去御药署给妙晴姑姑抓些药,我枕头边上那个檀木匣子里有一盒生肌膏,一并给妙晴姑姑送过去。”
怜香点点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在皇宫这个形形色色的大染缸里,多少人迷失了自我,无法改变的局势里,我们总要学着改变自己,然后披着保护色在残酷的环境里生存下去。我不知道能坚守多久的自我,但多一天便是一天罢,怜香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朝她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她便拿着药方脚步轻松的出了房门。
“亦欢,你懂医理?你还有什么不会的?”碧然欢快一笑,“以后生病都不用那些白胡子太医看病了,哈哈。”
“净说胡话,不病不是更好么?”婉儿终于有了一次反对,我跟碧然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吃完午饭就该分开住了。”碧然沉沉地叹了一口,两道秀气的眉毛紧紧地皱到了一块。
这丫头心情转换也太快了,十足的孩子气,不禁柔声道:“以后不是可以常聚么?没事就串串门。”
说到分寝宫的事,还真是有些扫人兴致,古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也算是顺应天道吧。三个人一时无言,都默默怔忪起来。
想起了在觅花楼的时候,我生完天花以后的第二年,怜香也生了一场大病,没有缘由地长水泡,发烧,说胡话。请了几个大夫也诊不出是什么病,有些庸医还说是瘟疫,让兰妈妈赶紧把送城郊隔离。兰妈妈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最忌讳的莫过于这些传染病,硬是要怜香从我房里的小隔间搬出去,我好说歹说,又哭又求,兰妈妈才让我们一起住进了柴房。当时就是靠着那些医书,拿着为数不多的积蓄去药铺抓药,挣扎了七八天,怜香才开始好转,整场病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一个月。说起来也奇怪,那个时候年纪不大,遇到这些情况也没有手忙脚乱,每天睡醒就看医书,看完就去抓药,自己先喝了再给怜香喝。我从来没想过,怜香有一天会从我的生命里消失,她一直都存在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像身体的某个部分,无法割舍。
“亦欢,你不在身边,总觉得不踏实。”碧然首先坐不住,慢吞吞地蹭到我床边,“有你在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
“连储秀宫都这样复杂,更何况是嫔妃众多的后宫。”婉儿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又开始积蓄泪水。
“我又不是被驱逐出宫了,傻丫头。”被她们说得心里酸酸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却要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苦苦挣扎。她们跟我不一样,从小有爹娘的疼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从没见过人心最阴暗的一面。不像我,从小在胭脂堆里打滚,见惯了人性丑陋。物欲横流的勾栏院里,姑娘们也是勾心斗角地抢夺头牌地位,为了生存而对着那些恶心的嘴脸阿谀奉承,极尽谄媚。
“娘娘,药已经送过去了。”怜香推门而入,“妙晴姑姑叫奴婢给你带句话,‘感情再好,不能忘记尊卑,乱了辈分,无威信,难立足’。”
我了然地点点头。
“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叫亦欢了?叫姐姐你又比我们年纪小,叫妹妹又尊卑不分……”碧然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两道眉毛又不由自主地挤到了一起。
“没人的时候就叫姐姐吧。”婉儿一笑,圆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笑窝。
“娘娘。”门外冷不丁地出现一把女声,“午膳已经备好,请移驾偏厅。”
“你先下去吧。”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