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08日 22:33
一场欢爱,我们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软软地散在沙发上。半天,我戳了戳他:“起来,洗澡。”
“嗯。”他嘴里答应着,身体却一动不动。我看得冒火,每次他都有N种方法惹怒我,然后又有N+1种方法哄我开心。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就像一个玩偶,被耍得团团转,又不得泄愤。
我狠狠拧了他一把:“你到底起不起?”
他呼着痛坐起来,眼神慵懒,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让人心悸。
一连几天,我们都相安无事。他依旧早起为我做好丰盛的早餐,带上大大小小的便当盒送我到公司门口,晚上再绕一圈接我回来。唐嘉定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一起去,看我正在跟一堆美食战斗,笑得既宠溺又无奈。下午去打高尔夫球的时候,他跟客人聊完天过来教我击球技巧,闲聊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你呀,就是被宠坏了。”
我不解地歪着头看他,质疑这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你看,现在你已经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了。”他颇有点女大不由爹的感觉,摸了下鼻子,一点都不雅观。
“我把谁对我的好当理所当然了?你吗?”我嘴上自然是不服的。其实心里又何尝不知道,是何冬和陈宇鲲把我惯成了这幅德行,有时连自己都厌弃自己。说实话,这样的温静若一点都不可爱。
他抿着嘴笑了笑,转身招呼客人去了。我心里不爽,回去坐在他车里就没给他好脸色。走了一段路,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还不承认自己是被惯坏了,看看,我才说了一句,就跟我恼半天。”说完还自嘲地笑笑。
我板着脸不理他。
“小兰问你下个月要不要回去。王思远生日要到了,她也好久没见到你,应该很想你。”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躺在副驾驶座装睡。
“若若,斗气解决不了问题。你在我面前使使小性子,我会觉得你可爱;可要是在其它男人面前总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人让他觉得累的。”他的语气少有地严肃认真,第一次端出了长辈的架子来教训我。
其实我都懂的,可是真的不想听。
见我不理,他幽幽叹了口气,许久才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要是性格也像小兰那样温柔果决该有多好。”
我眼眶一热,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们捧起我来,就像对待一名公主;可在他们心里,我一直都只是个任性的小丫头吧?有谁真正拿我当过公主?
小的时候,我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公主,穿着蓬蓬纱的裙子,戴着小王冠,长长的丝质手套上绣着精美的花朵。我睥睨天下,傲视群雄,无数美男子为我竞折腰,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会匍匐来到我的脚下,献上他们的所有。
长大后才明白,所有一切都只能是我的想象,高中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何冬在一起。
大学时的心愿就是毕业后和陈宇鲲结婚。
现在呢?
我不但犹疑不决,而且连心愿也没有了。
忽然心底就涌起深深的悲哀。
唐嘉定停下车,等了我半天,见我没反应,就来抱我。我一挣扎,甩掉他的胳膊,脸上的泪痕还是被他看到。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才说你两句就委屈成这样,唉,以后可怎么办呀!”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他。
“明天跟我一起去美国出差吧。”我拉开车门,正要下去,他忽然开了口,“如果你觉得累,留在美国帮我打理打理那边的生意也好。”
“没兴趣!”我气乎乎地一口回绝。
“你在这里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难道你想看着两个男人最后都离你而去?”他声音不高,却非常深沉,听得人心惊。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在说什么!”
“小若,你这样在他们俩之间摇摆不定迟早会出问题。男人的爱不是无条件的,就算是无条件,也不会没有底限。你现在无异于玩火,最后自会把自己烧得伤痕累累。”
我回身坐好,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的付出理所当然,毕竟他是我亲生父亲,欠了我们母女十几年光阴;今天却头一次感受到血脉相连的父爱的不同。之前爸爸和妈妈都宠着我,然而毕竟隔了辈,宠到接近溺爱。唐嘉定也疼爱我,但他的爱更深沉,更理智,总是从我的角度出发,做最有利于我的决定,努力让我成为更优秀的人。
“我只愿你好。”他的最后一句像是总结,浓浓的温情将我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