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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爱恨纠缠 第十五章 聚会

书名:霰雪无垠 作者:宁以冰 本章字数:2471

更新时间:2013年08月20日 14:32


宁欣

已经有很久,我们四个没有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了。再次相聚,已是物是人非。

我想搞下气氛,却发现跟讲冷笑话一般,只有我一个人乐在其中,那几只都不买账。看来我还是损人更拿手一些。

李赫一开口,氛围就轻松不少,于是大家随意问起近况,陈宇鲲竟不知我已经有男朋友,以为我跟李赫在一起了。

“你不是为了宁欣来杭州的吗?”他疑惑地看着嬉皮笑脸的另一个。

“我哪有那么痴情,刚好工作需要调动过来的。”李赫满不在乎地说,顿了顿,又有些黯然,“再说,欣欣都有男朋友了,我跟得再紧也白搭呀,一腔热血都浇花养草了。”

我淡淡一笑,想岔开话题,没想到陈宇鲲这小子不依不饶地问:“怎么她去哪儿你就调到哪儿?当年她去北京你就调到北京,她来杭州你又来杭州,有这么巧的吗!”我真想脱下高跟鞋拍在他脸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用得着你提醒吗?揭人伤疤者,罪不容诛!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服务生上菜时我有种前所未有的欢欣,真是救人于水火呀!

想想这么多年,李赫对我这么好,忽然心生愧疚,觉得什么都不能弥补他这些年付出的心血、荒废的时间。可是,我却无以为报。我强作欢颜,开始对菜品评头论足,他也在转瞬间恢复原来的轻松,开始讲各种无厘头的笑话。

“宇鲲,出国几年,我觉得你的汉语水平肯定下降得很厉害。”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给你出道汉语八级题:男同事和女同事同时迟到,男同事被扣了工资,女的没被扣,男的问为什么,女的说:‘我睡过头了’,男的疑惑地说:‘我也睡过头了呀’。问:两句话有什么区别。”

“你越来越无聊了。看来工作真的很闲。”陈宇鲲微微一笑,一拳打在他肩上。

“唉,你看你,灰头土脸的,在国外四年都没找个女朋友,本来我还指望能有个洋弟妹,现在看来没戏了。小若,你可要负责呀!”李赫又开始贫。

“跟我有什么关系!”小若冷笑一声,面色有些不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直接和陈宇鲲说过一句话,压根儿不想理他。我给李赫使了个眼色,然后说自己要上厕所,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看李赫也出来了。算你小子反应快!他站在我身边,斜倚着一堵承重墙,表情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明灭。“欣欣,你有没有,有没有在某个时刻,也曾对我动过心?”他终于开口,语气里都是小心翼翼。

我的心一片潮湿。这么多年了,对他的感情像是一种割舍不下的亲情,没有心动,却太过于熟悉,甚至习以为常,已经迟钝到不觉得那是对他的伤害。这恰恰是我无形中对他这种无条件的宠爱依赖,就像一把钝刀,生生地锯着他纯真的爱情。

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李赫,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无怨无悔地照顾我、帮助我,说一点也没有动心是假的。可是,爱情和别的东西不一样,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亲情,更多的是感动。在我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把你当知己,当哥哥,却没有办法当成爱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所有的阻

碍都来自我的内心,也许你不论相貌、身材、能力、家庭各个方面都优于沈严,但跟他在一起我会激动,会心疼,会想付出,这也是爱与不爱最大的区别吧。”我一边说,一边眼泪叭哒叭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很久没这样哭过了。沈严给了我很多快乐,那些快乐让人心安。而这些快乐也正是李赫痛苦的源泉。我越想越难过,泪流得更凶。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轻轻拭着我的泪,低低地叹着气。我不敢抬头,怕看到他的眼泪,会让我更难过。

时间仿佛凝滞,直到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微微的严厉叫我的名字:“欣欣?!”似是不确定,又透着无限的惊讶和不满。

沈严?他怎么会过来?我不是告诉他只有我们四个,都不带家属的吗?

我慌慌张张擦干眼泪,脸腾地红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一句两句讲不清,太复杂他会信吗?以前和李赫电话打太久他都怨声载道,百般挑剔,如今我一副私会情人、潸然泪流的样子,他不怀疑才怪!

李赫依然靠着墙,一句话也不说,冷淡地看着他。

“我忘了带钥匙,早上你说来这边见朋友,就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沈严不愧是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他马上就恢复镇定,用很平常的语气解释他为什么过来。

“啊呀!我把包包放在雅间了!”我懊恼自己遇事考虑不周,手机也不随身带。对手机不敏感的我总是想不起来它在哪里。

“没事”,他宠溺地摸摸我的头,拧了下我的脸,“反正我不急,等他们方便的时候你再进去拿吧,先在这边等一下好了。”

他的淡定让我安心下来,心也不再跳如擂鼓。沈严,简直就是我的一个美梦,让我对爱情所有的期待梦想成真。

大四那年考研选了北外高级翻译学院的同传专业,笔试差三分达线,不想调剂,也没什么好的专业可调,便下定决心再好好准备一年,一举成功。

李赫把我送到家,妈妈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他果然心怀不轨,借着送我回家、顺便出来玩的名义,拉笼我的家人。不得不说,他的策略非常成功,凭借出色的外表、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各式各样的礼物,讨尽各路人马的喜欢。每天殷勤地帮我妈妈做各种家务,陪我爸爸下棋,跟我弟弟打游戏,最后还蹬鼻子上脸,要陪我一起去我舅舅家!

我大怒,骂他不知收敛。“你以为帮我拎个东西就有理啦?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要么赶紧给我滚出去玩,要么就老老实实地住在你的宾馆里!”结果我的凶相被我妈看到,顿时冲我拉下脸来:“小李大老远送你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小时候白教你了,一点都不懂事……”然后一通唧唧歪歪,把我八百年前做过的错事、她还能记得住的所有陈芝麻烂谷子都翻了一遍,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灰溜溜败下阵来,该干嘛干嘛去了。

她已然把这个臭小子当成准女婿,事无巨细地把我从小到大干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他听,他一脸幸福地配合着,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害得我真想把他的脸拧烂。早知道就不该上他的套,坚决地拒绝他大灰狼式的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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