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治理事务的能力如何。择优录取，物竞天择。”我抿了一口茶，把小册子扔在一边，继续道，“这只是个建议，才不采纳是你的事。反正千百年后，总会有人这么做。”

“千百年后？”

“反正后世总有人会来个改革的。”我撇了撇嘴，难不成要告诉他历史的潮流便是这样，优胜劣汰么。恐怕又要费一番口舌了。我起身，院子外灯花已经点起，夜色已经暗沉下来，寻思着是不是要做点儿事。皇甫玄似乎还在想着我刚才随口的建议，他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会错过。我这条科举改革可是跨越千年的金玉良言，自然值得一番琢磨。

于是我便耐心等他沉思完毕。我一杯茶见底，他已经在宣纸上留下一排排墨迹。待到一切完毕，才抬眼看到站在一边等着送客的我。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寻思着是不是要三招两招把这无奈皇帝轰出去，却被功夫远在他之下这个不争的事实击败。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看在他从早到晚批阅奏折的辛苦，我今日便难得做个容忍的人。我道：“你既然赖在我宫里不走，那就不走了。今夜我凑合着和太后睡在一块儿，反正她老人家一直挂念着我。小秋，把侧苑儿最里边的屋子打扫出来留给皇上住一宿。”这自然是威胁的话。

小秋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她小丫头本以为今夜皇上定会和娘娘宿在一块儿，哪知道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感到皇帝周身散发着冷气，哆哆嗦嗦道：“可可、、、可那是杂屋。偏僻之极，奴婢没有收拾过那里，皇上千金之躯、这、、、”

“你敢小瞧我们东华帝国的君主？他可是体恤爱民，深谙百姓疾苦的好皇帝。又怎会贪恋黄金屋而忘了黎民百姓。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宫里的宫女，本宫照顾着你，你早就被人治大不敬之罪。”我气定神闲地说着眼皮都没有眨过。

小秋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小秋此刻如同油锅上的蚂蚁，余光向着不远处的翠露求救，结果换来翠露无言的拒绝。这皇后和皇上闹别扭，谁也阻挡不了皇后的攻势。

还好终于听到皇上开口：“你先下厨。”小秋如获大赦，一阵儿旋风似的奔了出去，空气里飘来一句短促的话：“多谢皇上。”

我吐了一口气，原来轻功人人都会，小秋那丫头之前的速度，堪比轻功。看来在她心里，还是皇帝高过天。我转身道：“我睡床上你睡软榻，甭想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看在你批改了一天奏折的份上，没让你睡地板。”

朝内室还没有走上几步，那无奈皇帝身形一闪，进了床幔里：“朕累了一天，先行睡去。皇后若是想和朕睡在一起，倒也不错。”我急急走上几步，一把掀开床幔，欲要给这人几个耳光。

手还没有落到实处，便停顿了下来。

他似乎真是很累了。以至于沾床即睡。微微的呼吸声，收敛了白日的冷峻。我心里有些轻微的颤动，竟然鬼使神差地放下帘子，独自走到窗前抬头仰望天空。星光点点，没有月亮。

回到京城有些日子了，打点好一切后，三日之前便昭告天下：皇后复位。

原本我以为回到皇后宫殿，看到的会是一片萧瑟冷清。哪知道这里一如既往保持着它的干净整洁。原来皇甫玄一直派人打扫着这里。安平那丫头一面唠唠叨叨埋怨着皇甫玄，却也偶尔透露出一些消息。自从我进了冷宫，他比以前更让人难以捉摸了。即使是安平，也鲜少能见到他的表情变化。安平形象地描绘着自家皇兄就和掉了一百万两一般，终日冷着脸。

太后也说，皇甫玄自我离开之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冷漠几近于冷酷，妃嫔们见着时机不对便收敛下了小手段，宫里一时之间如同冻上了三层寒冰。

我本来打算着偷偷弄到《落雁神书》之后，便卷着铺盖卷儿走人。管他什么皇甫玄的。安平和太后的话让我莫名打消了这个念头。

站在窗前良久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隔着纱幔躺在内室床上的人影，叹了一口气。今日他批改了一天的奏折，大概真的累了。我踱步到软榻上，和衣而睡。没有留意到那人唇角勾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