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8月18日 19:40
这一下不要紧,磕巴当时腿软,柳湘修看见那他普通摊倒在地上,跟天塌下来似的,觉得有点好笑。旁边站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杵着。
老驴子是阿云山寨的大夫,大世面没见过,但是这点内伤和刀伤还是治得了的,毕竟是山匪窝里,见点血是常有的事。
“这姑娘的内伤有点重,不过没什么大事儿,喝点汤药,躺着养养就好了。”老驴子发间掺白,上了些岁数,精神却很好,面色红润,边收拾东西边道,并不太在意这事。
“老驴子,你看好没啊,我看她伤得很重啊,你别不会治乱说啊。”褚元尚有点急躁,按着老驴子正在收拾的药箱道。
当大夫的都有这毛病,最不爱听别人说自己医术不行。老驴子一巴掌拍掉褚元尚的大爪子,横眉立目,气得胡子直翘“你个小猴崽子,你让人打的人事不知的时候,不是我给你治回来的?反了你了,不信就别让我看,我家猪崽子还等着我接生呢。”说罢,背起箱子就要走。
柳湘修静躺在床上不动,却也没睡着,听那大夫把自己跟母猪横一块比,心中大窘。
褚元尚是这阿云山上的长辈们救回来,一粥一饭养大的,就算当了寨主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主,更何况从小到大的伤病都是这老驴子看的,自然不能拿他怎么样。眼见老驴子迈腿就要走,赶忙追上去。
“别别别”看褚元尚平时一副野蛮的样子,被老驴子一说马上没了脾气,跟只小狗似的讨好地跟在他后面“我错了错了,你可得给我好好治治,别人我都信不着,就你的医术最高,那些江湖骗子,屁都不懂。”
一顿吹嘘,老驴子才露些好脸,拉过褚元尚偷偷问道“这是你未来媳妇?”
褚元尚顿时脸红,挠着头傻笑“没有没有,八字还没一撇。”
“切,那你瞎忙活个啥,一边呆着去。”老驴子胡子一翘转身走人,这女子身份不一般,不留在山上更好,死了更省事。
褚元尚一个虎扑过去,抱住药箱哀嚎“你老就当我媳妇而治呗。”
送走老驴子,褚元尚摆个小凳,就坐在柳湘修床边。柳湘修不说话,又不好睡觉,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啊?谁伤了你,告诉我,哥哥给你报仇去,看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褚元尚一个劲地问,柳湘修却一个字都不回,他也不会自觉没趣,自得的很。
忽然褚元尚向前探身,手向柳湘修胸前探去,柳湘修警觉,伸手去挡,却根本没什么力气,所幸这山寨头子没有趁人之危,而是提起柳湘修颈前戴着的一块白玉。
褚元尚摸着那花纹,雕刻精细,玉质玲珑剔透,很感兴趣,问道“这是什么动物?”
柳湘修本不欲理他,又怕他这么一直端着,偏过头勉强道“貔貅。”
这是柳湘修第一次对褚元尚说话,声音莺婉十分动听,褚元尚高兴地不得了,放下玉呲着一口白牙道“姑娘说话真好听,多说几句啊,姑娘叫什么名字?”
柳湘修看他那兴奋样,更不敢说话。褚元尚也不气馁,知道这女子必定不是普通人,也就不多问,看着那白玉貔貅打心底喜欢,略加思索道“那我就叫姑娘小貔?”
柳湘修仍不言语,褚元尚就当他默认“好好好,我叫褚元尚,你叫我尚哥哥,我就叫你小貔!”
褚元尚自顾自乐的高兴,抻过被子给柳湘修盖上。柳湘修嘴上不说话,心中落泪,春暖花都开了,哪来的棉被,也不知干不干净。
自那女子上了山,褚元尚这山寨大头目越发的不务正业,也不惦记着打家劫舍,也不跟那帮狐朋狗友喝酒赌钱。天天坐陪床边,熬药煮饭,还偷拔别人家院里的花。一天到晚小貔长小貔短的,照顾的尽心尽力。
柳湘修初时不习惯,渐渐发现这山寨头子人也不错,寨子里的人虽说口上粗话不断,心肠却热,送来不少女儿家用的衣物首饰,当然多半不是买来的。
老驴子的药也很管用,四五天的时间,身体就已经大好,只是略显乏力,柳湘修心里明白,必是加了药怕自己跑了。
闲而无事,柳湘修想帮忙做些家务,褚元尚就会很心疼,挺身抢活,半年没扫过的院子,他一个人扫得热火朝天。
其实这土匪头目家里也不富裕,屋里没什么摆设,用度也很清寒,柳湘修坐在院子里看褚元尚扫地,暗自想着。
此处再好终不是自己常住之地,可是每每接近山寨大门,便会被客气地请回来,以现在的状况硬闯也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柳湘修不知道,褚元尚总是跟在他身后,一脸忧伤的看着她向那门去,却从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