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姥姆和血女远去，清虚亦不见了身影。

尹绍林投去怜悯的目光，山顶悬崖之下，却是一片汪洋。白缇跟在他身后，朝下望去，唏嘘不已。海水碧浪滔天，跳下去，定然是没了活路。

想那清虚，一世倒也算得清明，一生也算得痴情。不想，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梵诗锦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言。回身查探许沫晨的伤势，见她呼吸均匀沉稳，搭脉查看也就放下心来。

李涟儿在一旁，瞪眼看着他。

“怎么了，涟儿？”梵诗锦注意到，和善地询问。

“师傅，沫晨姐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李涟儿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实，打我第一次在花了村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跟一般人不同了。你，能告诉我吗？”

梵诗锦倒是一震，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小徒儿，天资果然突出。当初因为她救了团团，被若山弟子追着不放。团团将她领回了淮山，恰好被自己搭救。原本两厢互相抵消，各不相欠。却不想，那女童生得精灵，生生要拜他为师。

只是稍微心软，梵诗锦便答应了。后来在雪华峰遇上许沫晨，两人还为这个小徒弟而争夺起来。

“涟儿，你切莫妄自乱猜。你沫晨姐姐，待你不错，不要让她伤心。”梵诗锦有意隐瞒，决口不答，反倒训导她几句。

李涟儿见此，亦不再多言。一段时间下来，她已经摸透了这个师傅的脾性。看来气度翩翩，身上浑然无一丝魔性，待人亦和善大度，温润如玉。不过，若是谁触碰到他的底线，那么后果则不堪设想。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是天帝，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

固执，往往不止是人的特点。

“师傅，徒儿记住了。”李涟儿乖巧地应答，“师傅，姐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应该快了。”梵诗锦说完，却是抱起许沫晨，“我们先回漓渊堂吧，清虚一走，玉珠心失，整个章莪山上的玉器将尽数毁灭。到时候海水漫上来，多少有些麻烦。”

说罢，他先一步驾云而去。李涟儿拉扯着他的衣角，靠在他的身边。

白缇也回转身来，带着尹绍林，踏云离开地面。

两人脚刚离地，整个章莪山，颤颤巍巍抖动起来。白缇赶紧退后，远远地飘于海上，望过去。

满山的碧玉碧瑶，皆颤抖叶片，花调树枯，竟如同人界的花草树木一般，凋零枯萎。林中鸟兽，亦尽数散去。原本剔透玲珑的碧玉，一一粉碎，落于山间。上山的狭窄小道，陡然从山边坍塌下去。整个山体，开始缓慢下沉。零落在山间的碎玉，便掉入海水之中。

白缇满心疼惜地看过去，不断摇头：“啧啧，这么多的美玉啊，可惜了，着实可惜了。想当初，小清新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靠着玉珠心从人界搜罗来了这么多碧玉。可惜了，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