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违心地说出这样的话。但她知道，她想起来了。在浴室里被水淋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了，只不过借着残余的酒劲汲取着他的温暖而已。她昨晚认出来他了，所以才会主动献身。如果不是他，她肯定不会把自己交出去。

但这些，她都不能说。

闻人奕阴郁下来，放开她：“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吗？”

“没有了。”她垂着眼。

“看着我。”

深吸一口气，她对上他的眼：“我不喜欢你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冷笑了几声，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原来这五年来我一个人停在原地等着我的小蝴蝶飞回来，却从未曾想过这只蝴蝶已经不愿意再回来了。”

她的心狠狠地抽痛着，仿佛用刀剜下一块肉来那样疼。

对不起，阿奕。对不起。我已经不能再给你什么了。凭我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我不可能不顾一切地跟你在一起。你的未来你的命运你的一切比我的性命都要重要。所以如果我们的爱情注定成为你人生的一块绊脚石，我也只有把对你的喜欢收藏起来。夏葵想把这些话都全部告诉给眼前的这个人听。

可是，她不能。

闻人奕扶着额头，苦笑道：“你知道吗？我准备了一大堆好听的话要告诉你。我学了好久，才选了我最喜欢的一句想要告诉你。可是你却不想听了。”

“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你能不能让我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

“你只要问我：‘我是你的什么’就好。”

“这感觉很土……”

“快问。不要连这个都拒绝我。你就当还是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是恋人。”他那样脆弱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心脏。那样的话，如果你受伤，我也会跟着一起疼了。”他深情地望着她，接着自嘲地笑了笑，“我真的很想为你把一切疼痛都承受下来，或者陪你疼。可是你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

她无言地看着他，只是将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她别过脸，想要下床去浴室。而他叫住她：“你昨天，是第一次。莫枫并没有对你出手。五年了，你可以告诉我当初离开的真正理由吗？”

“……”她背对着他，早已经流泪却拼命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自然地说话，“嗯，莫枫只是一个借口。我只是，不喜欢你了而已。”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她打开喷头，整个人在淋下来的水中无声地哭泣。

她从来没想过闻人奕那么喜欢她。她以为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在他心底留下的痕迹消失，却没想到这些印记越来越明显。

听他说出那样的情话，她真的好开心。开心得她都哭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扑进他的怀里一边抽泣一边撒娇，两个人开开心心地拥抱在一起。

只是，以前回不去了。现在的他们，已经隔得越来越远。

其实蝴蝶并没有飞走，她也停在原地，只是躲在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让他找不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