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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故人来 第二十二章 曹太后

书名:暮然回首之君还在 作者:七月的洁洁 本章字数:3344

更新时间:2014年09月19日 13:16


那一天之后,我和他之间,似乎更近了些,我喜欢这种感觉。我不想去想未来,既然不能去预言,何不过好每一天,其他的,我没有时间多想。

“小姐……”彩儿的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我正在院子里面悠闲地剥着葡萄。

“小姐,小姐,太皇太后那边的王公公过来了。”彩儿这丫头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怎么了,彩儿?”这丫头怎么老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总有一天要办错事情。

“王公公传话说,太皇太后点名要小姐过去伺候……”丫头顿了顿,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下去,我算是明白了。我来这宫中那么多天,虽然赵顼把我保护地严严实实,但后宫中哪有能瞒天过海的事情,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总不可能在这里躲风躲雨一辈子。

“皇上呢?”我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彩儿。

“回小姐,皇上这会儿怕还在御书房跟大臣们商议水灾之事吧。”彩儿有些担心地回答道,她毕竟也在这宫中呆了那么些日子,今天太后这事儿,就是一出鸿门宴。只是,都派人过来请了,看来我今天可是非去不可了,不然可成了我的不是了。

“派人回禀随后就到,马上更衣!”我蹙起了眉头。

“小姐,我看您还是等皇上回来再说吧?”彩儿毕竟宫中呆过几年,这些事情见得多,有些不安地劝说道。

“不了,不然你们就保不住了!”我要是今天不去,这惩罚到时候估计得落到这一群宫人身上了。

我脑中思索着,想着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着赵顼过来。花花也赶了过来,脸上的神情也略有不安。

“花花,你来替我挑拣件合适的衣服。”我拉住花花的手,示意她安心。

整个倚翠阁开始有了些紧张的氛围,最后我选了件淡紫色的纱衣,花花给我绾了一个清淡而不失庄重的发髻。

“小姐,选哪只头花?”

“不了……”我轻轻地道,花花狐疑地看着我。

“低调一些为好……”我压低了声音,花花恍然大悟。

收拾完毕,我将花花留下去等候赵顼,这宫中我只对她深信不疑。而我则带着彩儿前往太后的寝宫慈宁殿。一路上,我脑中竟似明晰起来了般,此时的太皇太后是赵顼的祖母,那位传说中出名的曹后。我知道她,完全是因为以前学习历史的时候,王安石变法的事件中,她可是极力阻止的一位。历史上对她的的评价是贤德章昭。想到此,我心中竟有些担忧,后背冒出微微的汗粒。彩儿瞧出我有些担忧,使了使眼色示意我别担心,然后快步走上了前,低垂着腰身,笑吟吟的问道前方带路的嬷嬷:“姑姑,我们家姑娘初来乍到,有好些规矩都不太懂,可要劳烦您多多关照了!”说着,彩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那位嬷嬷的手中。嬷嬷把银子放进衣兜,回头瞧了瞧我,然后才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位姑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太皇太后老人家和皇太后都不似很高兴似的,姑娘要谨言慎行啊!”

皇太后高氏,赵顼的生母,这可是被史学家称作“女中尧舜”的贤德皇后,我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无力问苍天的感觉,罢了,既已如此,还不如兵来将挡。彩儿见我神色不定,退回来在我耳旁轻轻道:“姑娘,不必担心,有奴婢在,定保姑娘安然而退!”我感激地朝着她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未宽慰几分。很快,就到了慈宁殿,然后换了宫人领着我们往内殿走去。

“姑娘,太皇太后在殿中,您请!”说话的宫人面无表情,冷漠至极。我定了定神,徐徐地走了进去。

“民女卫嫣儿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我伏在地上,照彩儿教我的喊道。殿中一片寂静,并没有其它声音,于是我只得屏住气息,继续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你倒是沉得住气!”顶上终于传来颇有威严的声音,我仍旧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起身吧!”我这才起了身,整个背都麻了,腿也是。一旁的彩儿赶紧扶住了我,我恭恭敬敬地站到一边,并不说话。

“抬起头来说话!”我这才抬起头,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老太太一头银发,眼神却犀利精明,果然,这曹太后如传说中的不好应付。她身旁还端坐着一位中年妇女,身着紫灰色缎衣,看起来富态慈祥,这大概就是高皇后了吧。

“你就是顼儿带回来的那个丫头?”

“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卫嫣儿,现……现暂住倚翠阁,侍奉君上……”

“你这回话倒是滴水不漏……”

“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谨记自己身份,宫中规矩皆不敢忘记!”

“好一个谨记自己身份,你这民间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迷惑君心,皇帝现在每晚都宿在垂拱殿,你还敢说你谨记身份,循规蹈矩?”曹太后咄咄逼人,我心中一慌马上跪了下来,身后的彩儿吓得一并跪下。

“太皇太后明鉴,皇上近来事务繁忙,皆宿在御书房,并不曾在倚翠阁留宿。皇上英明神武,怎会受奴婢一位民野村妇迷惑,请太皇太后明鉴啊!”

“放肆!”曹太后厉声道:“你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了你?”

“奴婢不敢,不敢……”我跪在地上,后背冷汗直埋,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后,我看这个丫头倒也不是什么奸猾狡诈之徒,不如让她起来回话,不知道母后意下如何?”殿中响起温柔的声音,让紧张的气氛有了些缓和,我心中直感激。

“那就依皇太后你的意思吧!”曹太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了些缓和,我心中这才定了下来。

“皇祖母,母后……”我正起身,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音符,救星终于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我正欲跪下,赵顼大步踏了过来扶住了我。

“免礼吧!”赵顼看了看我,然后转过去向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见了礼。

“皇帝,你不必多言,哀家今天就是传这个丫头过来聊聊天罢了!”曹太后瞧了瞧了我,又说道:“可是皇帝,你随意带一个民间女子入宫,这成何体统?置我们皇家颜面于何处?置老祖宗的规矩于何处?”老太太说着说着,开始有些激动了,不禁咳嗽了起来。

赵顼见状,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地替老人家捶着后背,然后说道:“皇祖母,您别生孙儿的气了,孙儿给您赔罪还不行吗?”如果不是自己身在皇宫,我恐怕就要以为这就是平常人家的一幕温馨场景。

“顼儿啊,祖母平常不是一直教导你,身为帝王一定要保持清醒的抉择,怎么就这么任意妄为了?”老太太摇了摇头。

“祖母,顼儿真的是真心喜欢她,请祖母成全孙儿!”赵顼说着,竟然给曹太后跪下了。我见状一惊,也跟着赵顼一起跪了下来。

“祖母,她也并非什么来路不明之人。她出身于蜀中唐门,所以祖母不必为孙儿担忧!”

“你……你……,给哀家起身!”曹太后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糊涂啊,顼儿,你这一国之君之躯,怎可随意向人下跪!”老太太一边说着,又竟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一旁的高太后见状,脸色也开始有些不好了。

“皇帝,你快起来,这成何体统!”

赵顼这才起身,又上前扶住了曹太后,轻轻地说道:“祖母……”

“皇帝,你不必说了!”曹太后抬起手,抬眼严厉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回到赵顼身上。良久,她才慢幽幽地说道:“罢了,顼儿,你若是喜欢她,祖母便成全你!”

赵顼听到此话大喜,回身拉住了我的手。

“但是,顼儿,你还记得祖母教导你的八字箴言吗?”

“孙儿……孙儿记得!”

“如此,便好!切勿忘记!”曹太后看了看我们,挥了挥手道:“下去吧!”眉眼间尽是萧瑟,仿佛还能听见她的喃喃自语。

“祖母,母亲,孙儿便下告退,明日再过来看望你们!”赵顼说话间,朝我使了使眼色,我也跟着他起了身,见了礼。

“皇帝……”高太后叫住了他,有些欲言又止。

“母后还有何吩咐?”

“皇帝若真要留住这丫头,得尽快想办法安置才是,这……长时间留在垂拱殿也不是办法,免得招人话柄!”高太后说话间满含深意地看了看我,然后不再说话。

“顼儿谨记!”

我这才跟着赵顼缓缓地走出了内殿,我和彩儿衣衫早已经被湿透了几次,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赵顼抓着我的手,跟我两眼相望。此时此刻,我们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只是就这样在对方身边静静地呆着,便是岁月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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