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南方的四川省,按理说也是在这蜀中,古代的称呼叫做叙府。不过我历史学的不好,不知道在这宋代是否是叫这个名字。南方是不易下雪的,这唐家堡地处偏僻险要,简单地来说就是在山上,因此,在冬天的时候能看到薄薄的白雪。
这一天,我起床推开窗,一阵冷风刮进来。窗外一片雪白,远处被雪覆盖住的红梅点点若隐若现,似在等人摘赏似的。我心情很好,让花花给找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衫,浅绿色褂子,外面披了一件白色兔毛披风。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袭白衣,娇俏可人。我恍惚地望着镜子,都快忘记自己的本来样子,伸手轻轻地摩挲着镜子里面的我,这是真实的,还是周庄晓梦迷蝴蝶?到头来,一切都是梦一场。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小姐,要出去走走吗?”花花清脆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
“嗯,走走吧。”
原来,这就是南方的雪,以前我住在城市里,只见过一次雪,而且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此,我倒是真有点兴奋,只不过有点冷,花花怕我冷着回房去给我拿双手套。
“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我望着这浅浅的白雪,不经意念出这句子。伸出双手,细小的雪花飘落到手上,转瞬化为水。
“嫣儿小姐,真是有雅兴!”
我一转身,却看见了上官允那一张令人讨厌的脸,于是我别过头,没有说话。
“‘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这真是贴切的形容,没有想到小姐的学识如此渊博。”上官允一脸的玩世不恭样,笑眯眯地望向了我。
“公子也是。”我虚伪地望着他假笑着。够假了吧,够假了吧,赶快走吧!
“那就容在下陪小姐多走走吧,一起欣赏这美丽的雪景!”上官允依旧一脸笑意的望着我,虽然我心里一地的厌恶,但是不好明着拒绝,于是没有吭声。
雪白的地上留下了一大一小的两排脚印,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并排走着。细小的白雪在我们身边轻轻地,不断地掠过,然后消失不见。走着走着,我看见树上的积雪一时玩心大起,倒也顾不上上官允在旁边,伸出脚狠狠地踢了那腊梅花树一脚,然后迅速跑开了。等上官允反应过来,雪已经“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往上官身上砸了个正着。我别过头,低低地笑着,不敢笑太大声。上官允措手不及,被我搞得狼狈不堪,不过似乎没有生气,只是略略抖了抖身上和头上的雪,然后朝我走来。我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心想这次你该走了吧。
“嫣儿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想先行告辞。可能晚宴的时候再见了。”说着朝我揖了揖,缓步准备离开。
我心里突然有点内疚,人家今天又没有惹我,于是出声止住了他。
“哎,上官公子,你回去赶紧洗澡换一套衣裳吧。不要病着了。”我这是典型的打人一棍子再给颗枣的行为,强烈鄙视自己。
上官听了,突然回身,脸庞大喇喇地逼近我,笑嘻嘻地问道:“小姐,是担心我吗?”突然靠近的男性脸庞害我的脸一
红,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厉声道:“谁担心你啦!真是只花孔雀。”
上官并没有生气,哈哈一笑,道:“那嫣儿小姐,我先告辞了。”说完,大笑着离开。
我在原地气的直跺脚,这小子,是苦肉计呢!那雪砸下来根本没有事嘛!看我下次不好好收拾他试试!
“小姐,你怎么走到这儿了呀?”花花这时候把手套给我递过来,我接过来一看,这不是唐天昱那天叫花花送过来的吗?不过无妨,我手缩在护筒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花花,前面是什么地方呢?”
“小姐,前面好像是二夫人的茶园。”
“哦,这样啊!既然来了,就过去问个安吧!”我说着,脚步缓缓地向前走去。
走进院子,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花草,满园的茶花因为冬天的到来也都显得很萎靡。走到里院,我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哪位贵客?”里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子询问声。
“二夫人,我是嫣儿。今日冬至,想过来看看您,问个安。”
“原来是卫姑娘,请进吧!”
我给花花示意,要她在门外等着,然后推门进入。
走进去,我才发现屋子里面和园子里一样清冷,只是屋内一抹古琴显得古色古香。二夫人坐在桌前,正在认真地看着什么,察觉到我的到来。她微微地抬起头,说道:“坐吧,卫姑娘!”
我点了点头:“夫人叫我嫣儿便是,不用这么客气。”
夫人点了点头,起身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道:“嫣儿姑娘,这儿粗茶简陋,请见谅。”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微微地笑道,拿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浓郁。
“夫人,这可是云南普洱茶?”
“嫣儿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这真是我家乡勐海的普洱熟茶,常喝可生热暖腹。”二夫人抬起头,对着我微微笑道。”夫人,您太过奖,也就是以前曾在家乡喝到。”
“既然嫣儿姑娘喜欢,那以后便经常来坐坐,只是别嫌冷清就好。”
我细细打量着她,好一张清秀小巧的脸庞,虽然已步入中年,但是也丝毫没有减去她美丽动人的风姿。只是她打扮素雅,倒是给人一种清心寡欲之感,只是不知为什么,依旧觉得淡淡清清的疏离感。
坐了许久,饮了几杯茶,聊了一些家长,我便起身准备告辞。
“嫣儿姑娘,不嫌弃的话经常来坐坐,我这里倒是显得太冷清了。”二夫人笑笑道。
“一定的,一定的,只是夫人别嫌我吵。”我也笑着答道。
花花在外面等着,见我出来了,忙给我披上披风。跟二夫人告了别,我觉着差不多到晚宴的时间了。
“花花,你知道去听雨轩的路么?”
“小姐,我当然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茬呢”花花小声地咕哝道。
“是是是,小姐我又错了,你赶紧带我过去吧。”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心想还有王法吗,我这当小姐的居然被婢女教训。于是,我们俩踏着雪,向着听雨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