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7月19日 15:37
声悠悠。
利器不留情面的割着他的手腕,红色液体在那时高温的日子里愈显夺目。它滑落手臂的声音,滴在绘着牡丹的蓝色小瓷器瓶里的声音,最后灌满到瓶颈里血腥而令人呛口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时间停息。
唐明用红棉做的塞塞住了瓶口,撒了些唐门精制的金创药在他手上,随后便从衣袖里取了手卷大小的白色绸缎,小心翼翼的包着他受伤的手腕。
这一幕幕的细心照顾,虽然不是出自于自愿,但他也慰然一笑。
唐明深知,虽然他自愿相助,可毕竟两人也不算熟识。她连他的名字,她都不知。不管怎样,他的仗义相助,与她自己相较,只能更明白的凸显她们不是一路人,永远不会是。
“谢了。倘若师姐能够痊愈,我必定来日还回一个人情。”唐明似是有意,又恰似无意的说着这番话,总的说也是在情理之中,在交情不深的角度来看,也并未有何不妥。
他苍白的脸有些沮丧,又或者比沮丧来的更加深沉。他只是笑笑,也并没有说什么。或许此时,也正像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开始沉入江中。这也没错,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哪来的深厚感情来呢
“我要立即回去救治师姐。日后,也不一定会有这些天来的相遇。将来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到唐门找我。我叫唐明。”她苦笑着随口说着,有些尴尬似的,但此时她只能忍着内心的汹涌疼痛。
“后会有期。席墨宸。”他如静水一般,轻轻的说着。刹时间,便明了。或许,在她眼中,确不是同路人。
唐商躺在床上微睁着眼,全身乏力使她说不出话。她清澈的眸子似是有些浑浊,不知多了什么。唐明看着她自是欣喜,只是不免担忧,便吩咐了下去,让厨房熬些汤药,席墨宸给的血还有些,便让人掺杂了进去,汤药全无血味。
“师姐,你先好些休息。唐凌飞鸽传书,今日下午即可到达渡口,我先去接他,你一定得在之前好起来,可不要让他担心呢。”她想起几年未见的唐凌,带着些笑意。
远处,寒风不知吹抚着谁的脸。
渡口。
寒风飒飒,海风吹来使人凉爽。远处的一叶扁舟,愈来愈近。月光稀,寒衣不知为谁捣。船舟已驶到渡口,船头站着一位少年,俊秀的模样让人惊艳,他身着白装,与离去时一样,如今倒多了几分秀气,一扫当年的稚气。
“凌儿。”唐明笑着,在风中被风抚起的发丝如蒲公英飞舞。
“我都大了呢。把儿字去掉好不。”他用着轻快的语气说着,此时飘逸的感觉让人舒服。
“我们回家吧!”唐明笑着,是如此爽朗让人喜爱。她伸出手,唐凌跨过船与渡口木板的距离握住了她的手。
在外人看来,这一对,未免不是什么金童玉女。
此时唐明手指尖的微凉透过手的肌肤传过他的手指,他责怪着,带着疼爱。他用另只手抚了抚她的发,宠溺地说着,“你啊,几年不见,怎么还是不改改你这体质。”
“唐门素以研毒名天下,武功荒废久矣。我自出生,便是这充满寒气的体质,哪能怨得了我。”她笑笑,不以为意。若是没有这体质,自己哪能成为师父的得意门生呢。
“你啊,总是比我有理的。”他笑笑,牵着她的手,仿佛一切都很满足似的。
两人的背影在夜下显得愈发修长。这寒夜始终是有了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