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9月29日 09:32
样子。壁炉的铜架大得可以放一根待锯的圆木。炉台中间放着一只钟,钟的玻璃罩下半部画着一个镇子,玻璃罩的中间部位,画着一个圆轮,那就算是太阳了。在这个后边,你看得见钟摆在摆动。听到钟的滴嗒声,那是挺美的。有时会有走乡串镇的工匠来擦洗一遍,整得象模象样的,它就能一口气敲响一百五十下,这才累得停下来。这样的一台钟,不管你愿出多少价,他们也不肯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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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里是勃克拼错了,应为GeorgeJackson,乔治·杰克逊。
②指弹簧锁。
钟的两旁各立着一只有点儿怪模怪样的大鹦鹉,是用白垩①般的什么东西塑成的,颜色涂得红红绿绿的。在一只鹦鹉的旁边,有一只瓷猫;另一只鹦鹉的旁边,有一只瓷狗;在这些东西的身上一按,就会哇哇地叫起来,只是嘴并没有张开,也不变样,也没有什么表情,是从肚子里发出声的。在这一系列东西的后边,正张开着几把由野火鸡翅膀做成的大扇子。屋子中间有一只惹人喜爱的瓷蓝子,里边装着一堆堆苹果、橘子、桃子、樱桃,颜色比真的还要来得更红或者更珍贵,也更可爱。这些当然不是真的,从破损处露出里面的白垩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就可以看得很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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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石膏。
这张桌子铺着一张美丽的漆布,上面画着红蓝两色展翅翱翔的老鹰,四周围着花。人家说,这是从老远的费城运来的。还有一些书,堆得整整齐齐,放在桌子的四角上。有一本是大开本的家用《圣经》,附有很多的图画。一本叫做《天路历程》,是讲一个离家出走的人的,至于为什么原因离家,上面没有说。我有时拿来读读,已经读了不少。书上的句子难懂,但是还算有趣。另一本叫做《友谊的献礼》,①尽是美丽的文字和诗歌,不过诗歌我没有读。还有一本是亨利·克雷的演讲集②。另一本是昆恩博士的《家庭医药大全》,是讲一个人生了病或死了该怎么办的事的。还有一本《赞美诗集》以及其它别的一些书。屋子里有几张柳条编底的椅子,还挺挺的,并没有象旧篮子那样中间陷下去或者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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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始刊于1843年,乃一年一度的感伤性诗文集。
②亨利·克雷(1777—1852),美国共和党创始人之一。
墙上挂得有画——大多有关华盛顿、拉法耶特②和一些战役的,还有“高原上的玛丽”③,有一幅标明为“独立宣言签字式”。有几张他们所说的炭画,是一位已故的女儿亲手画的。她死的时候才只十五岁。她这些画跟我过去见过的不一样,大多比一般的要黑一些。其中一张画的是一个妇女,身穿瘦长的黑衣裳,胳肢戴一顶又大又黑、象煤铲似的遮阳帽,帽子上挂下来一张黑面纱。又白又细的腕子上绕着黑丝带。一双黑色的小巧的便鞋,活象两把凿子。她正站在一棵垂柳下边,用右肘斜靠在一块墓碑上,作沉思状,另一只手在另一侧往下垂着,拿着一条白手帕和一个网线袋。画的下边写着“谁料想,竟是一朝永诀。”另一幅画,画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头发从四边拢到头顶上,在一把梳子前挽了一个结,象椅子靠背似的。她正用手帕捂着脸哭泣。她左手托着一只死鸟,两脚朝天仰卧着。这幅画下面写着“婉转鸣啼,竟成绝唱。”在另一幅画上,一位年轻的姑娘正凭窗仰望着月亮,眼泪沿着腮帮往下淌,一手拿着一封已经打开的信,信封的一头还有黑色的火漆。她用力把带链子、装照片的鸡心盒子贴在嘴上。画下面写着:“难道就从此长逝了么?唉,长逝了啊,多么伤心!”据我看,这些画都画得很好,不过,我仿佛不大喜欢这些画,因为每当我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这些画总叫我更加心神不定。每个人都为她的死而惋惜。因为她已经打算好要画更多的画,人们从她已经作出的贡献,可知这损失有多大。不过我又估猜着,以她的脾性,在坟墓里也许还开心些。人家说,她病倒的时候正在用力于她那幅最伟大的画。她每天每晚祈祷的,便是能恩准她把这画画成功,可惜的是,没有能如愿以偿。画上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身穿一件白色长袍,站在一处桥头栏杆上,已经准备好,要纵身一跃。她秀发披肩,仰望明月,泪流满面。她双臂抱在胸前,另有双臂朝前张开,又另有双臂伸向明月——原意是想要看一看,哪两个双臂画得更好些,定了以后,便把其余的给抹掉。不幸的是,正如我所说的,在她打定主意以前,突然逝世。家人如今把这幅画挂在她卧室的床头上。每到她的生日,他们在上面放了花。平时是用一块小小的幔帐给遮了起来。画上的年轻姑娘,脸又美又甜,只是胳膊太多了,我总觉得看起来有点儿象蜘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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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拉法耶特(1757—1834),法国将军和政治家,美国独立战争时,率军援助美军。
③指苏格兰大诗人彭斯著名的情人玛丽·坎贝尔不少感伤性诗画中的主人公。
这位年轻姑娘生前有一本剪贴簿,把《长老会观察报》上的讣告,伤亡事故和某些人默默地忍受煎熬的事迹保留下来,还诉说自己的胸怀,写下了诗篇。诗写得好。有一首诗是为一个名叫斯蒂芬·道林的男孩不幸坠井而死写的:
悼斯蒂芬·道林·博茨君①
莫非年轻的斯蒂芬病了?
莫非年轻的斯蒂芬死了?
莫非悲伤的人啊,正越加哀痛?
莫非吊唁的人啊,在痛哭失声?
不,年轻的斯蒂芬·道林·博茨君,
他遭到了的并非是这样的命运,
周围的人固然哀伤得愈来愈深,
他可并非因为病痛而丧身。
并非百日咳折磨了他的身子,
并非可怕的麻疹害得他斑斑点点布满身,
并非是因为什么病痛啊,
这才夺去了斯蒂芬·道林·博茨君的令名。
并非单相思啊,
折磨了这长着一头鬈发的年轻人,
并非胃部的什么病痛啊,
害得斯蒂芬·道林·博茨一命归阴。
啊,都不是的,你便流着热泪倾诉。
当你听着我把他的命运细诉,
他的灵魂已从这冷酷的世界逝去,
只因他不幸坠落了井中。
给捞起了,也挤出了肚子里的水,
可是痛哭吧,都只为迟了一步,
他的英灵已经飞逝远方,
在那至善至伟的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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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诺顿版注:马克·吐温戏拟当时流行的哀伤诗体,他对这一类诗体很喜爱。
如果说哀美琳·格伦基福特能在不满十四足岁时便能写乘遣凰溃嵝闯鲈趺囱暮檬蔷褪强上攵牧恕2怂担艹隹诔墒挥梅丫ⅰK恍柰O吕聪氚∠氲摹K担姹阋荒ň褪且恍小U馐保绻也坏侥芪乱痪溲涸系模惆涯且痪淠ǖ簦匦驴贰K饽坎幌蓿宦勰闾袅耸裁刺饽浚矗湍苄础V灰切幢У谋阈小C康币桓瞿腥怂懒耍蚴且桓雠怂懒耍蚴且桓龊⒆铀懒耍逦春阋寻选巴焓彼屠戳恕K颜庑┦谱鐾焓A诰用嵌妓担钕鹊匠〉氖且缴缓笫前懒眨俸竺媸情胍枪堇锏娜恕胍枪堇锏娜舜用挥心芨显诎懒涨氨叩模艘换兀蛭核勒呋菟估照飧雒值脑希嗟⑽罅诵┕Ψ颍獠爬闯倭恕4诱庖院螅蟛蝗缜傲恕K永疵挥性固煊热耍皇谴哟讼萘讼氯ィ挥心芑钕氯ァ?闪娜耍以嗌俅蜗铝司鲂模剿巧暗男》考淙ィ页鏊潜窘腥松诵牡募籼纠丛亩涟 D鞘窃谒哪切┗刮腋械叫睦锓⒚疲踔炼运行┣樾鞯氖焙颉N蚁不端侨胰耍懒说模钭诺模霾蝗迷谖颐侵溆惺裁锤艉摇?闪陌懒栈钭诺氖焙蛟械乃勒咝聪率缃袼吡耍疵挥惺裁慈宋怂词U庖残硎羌妒掳伞R虼耍以示∧灾匆皇淄焓墒牵恢涝趺锤愕模苁切床怀伞0懒盏恼饧浞考洌依锶俗苁钦淼酶筛删痪弧⑶迩逅3肿潘跋舶哪歉鲅印4用挥腥嗽谡饧浞考淅锼@咸鬃哉樟献耪饧浞考洌」芩械氖桥谂K谡饫镒稣胂撸亩了哪潜尽妒ゾ贰?
至于说到那间大厅,一扇扇窗上都挂着漂亮的窗帘。是白色的,上面画着画,象一些城堡,藤萝在城墙上往下垂;象走下河边饮水的牛群;等等。大厅里还有一架小小的旧钢琴。我估猜,钢琴的里面,准有不少的白铁锅吧。年轻的姑娘们唱着一曲“金链寸寸断”①,弹着一曲“布拉格战役”②,那是再悦耳也没有了。各间房间里的墙壁都是粉过的,大都地板上铺了地毯。这座房子在墙外一律粉刷得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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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为失恋者的悲歌。
②弗朗兹·科茨瓦拉的乐曲,马克·吐温于1878年首次听到,认为是不成腔的作品。
这是一座二合一的大屋子,两所当中有一块宽敞的空地,上面也有屋顶,下面也有地板,有时候在中午时分在那里摆开一张桌子,委实是个阴凉、舒适的去处,没有法子再好了。
何况饭食既美味,又尽你吃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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