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年05月01日 00:22
熟练帮他脱着鞋,一边抬起头向他展颜一笑,说道:“夫君不要担心,等来年咱家地里有了收成,日子就会好些,你是秀才,这些小事不用担心,待身子好些,只管安心读书吧,明年可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了”。
萧若成见她说到自已身份时,满眼崇慕和自豪,不禁心中苦笑,自已现在这副模样,只不过写那些狗屁不通的八股文章熬了个秀才的出身,在她眼中竟然成了她内心的骄傲。这要搁在自已那年代,就算你是清华北大的毕业生,这么窝囊,恐怕早就被老婆一脚踹了,还会用这么崇拜的眼神儿看着你?
不过也难怪心柔如此看重自己,如今在这个时代,重农抑商,商人的钱再多,平日里吃的再好,社会地位还比不上一个种地的。
这个时代进入仕途的主要途径就是科举考试,别看萧若成现在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但是秀才身份无论大明朝的任何地方,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更何况萧若成才二十岁不到,有些读书人七老八十还是白身的比比皆是。
大明从建国,对百姓的看管就很严格,就算离开家乡探亲访友都要由地方开具路引,过关盖印,马虎不得,因为往往聚众和游走过于自由是要闹出乱子的。有功名的读书人就不同,他们有资格佩戴宝剑,穿鲜艳的衣服,也可以见官不跪,在普通人眼中,县太爷可是掌管一县的大人物,读书人都可以不搭理,这也难怪为什么在普通人眼中,读书人那么的高贵。
萧若成问道:“心柔,现在一亩地多少钱?”
阮心柔怔了怔才道:“相公,好点地,一亩大概值七到八两不等,咱们这边的山田差不多三两银子吧”。
“才三两?”萧若成大失所望。
韩心柔眨了眨眼,不解地道:“三两不少了呀,咱们农户人家够用两年了”。
萧若成吓了一跳,他总是习惯性地用自已时代的观念来想问题,为了不露馅,萧若成转弯抹角的扯了一番,才知道这时一两银子大约值一千文钱,说用两年还算保守的,有些小门小户的人家省着用能用上三四年还多,难怪心柔说不少了。
萧若成仔细盘算了下,一亩地三两,九亩地就是二十七两,算起来也不少了。
暗暗盘算了一阵儿,开口道:“心柔,我想把田地房屋卖了,搬到城里去住”。
阮心柔吃惊地张大了眼睛,急道:“什么怎么行?那是公公婆婆留下的地产啊,怎么能从我们手中失去?相公是担心我们的生活无以为断么?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因为你有病在身,我不敢稍离左右,现在你身子见好,你只管安心读书便是,我出去找点活路,赚点钱”。
萧若成苦笑道:“你一个女人家出去赚钱多辛苦,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就凭读的书也能找点读写的事情来做啊。”
阮心柔慌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说:“相公,你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秀才,是有功名的人,怎么可以去做那么卑贱的事”。
萧若成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卑贱的了?难道连老婆都养活不了就高尚了?”
阮心柔,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语,在她从小的观念里,妻要从夫,夫君决定的事,自己的断不能否决的。但是这么大的事,夫君匆匆决定,这样真的行吗?
萧若成看出了心柔的心思,温和的说道:“咱父母把地留给了我们,是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过的更好呢?”
阮心柔点点头。
萧若成继续说道:“既然他们的愿望是我们过的好,我们现在靠着这地的收成,已经没办法支撑着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如果把地卖了,我们去城里谋生,那么一旦我们出人头地了,再回来购置百亩良田,是不是更好啊?”
阮心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可是我们如果找不到好的生计,钱又花完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萧若成看出了心柔有些动摇,说道:“为夫是读书人,读书人办法多着呢,不过心柔啊,你这样是不是不相信为夫能带你过上好日子呢。”于是他装着真的身体虚弱的样子往后依靠,然后咳着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读书还有什么奔头”。
阮心柔忙道:“心柔相信了,心柔相信相公,一切听凭夫君安排就是,无论以后是贫穷还是富贵,心柔都会陪伴着夫君”。萧若成怜爱的摸了摸心柔的头。
萧若成心想,心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萧若成心里明白,心柔虽然同意了,但这不代表这件事就成了,现在自己可是在明朝,对于普通人,土地买卖可没有现代那么轻松,不是说想买就买想卖就卖,宗族管理可不是说着玩的,族长不同意的话,这个地他想卖都卖不出去!
“不管了,要想致富,必须先离开这里,等身体能够行动自如了,再去找族长好好谈谈这个事。”萧若成想道。
萧若成毕竟身体才恢复过来,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去,一旁的心柔也小心翼翼的上了炕,轻轻扯过一点棉被,蜷缩在萧若成旁边,忙活了一天的心柔轻轻摸了一下自家相公的脸庞,也带着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