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4月15日 19:43
骑得飞快,只想听我啼蹄的尖叫,逗我开心。我们也会像现在这样,在炎热的夏天光脚深入池塘,去感受通透的凉爽,他也会到我去苹果园,两个人摘满满一筐的苹果,不是自己吃而是分给镇子上需要帮助的老人。我和他,渡过了数不清的欢乐时光。”
“但是,有一天,这一切都改变了。”鸣的眼神黯然下去“那还是跟往常一样的晴天,晴朗天空上万里无云,那也还是在这片荷花池塘边,不同的却是,他从那天开始,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看不见妖怪了?”段幻烛听后,没来由的想起了贾墨轩,不知道那小孩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鸣的眼睛不争气的红起来,就像一切都是她的错一样,柔弱的让段幻烛都忍不住怜惜“他悲痛的大喊我的名字,可是那个时候我就站在他的面前,看他焦急伤心的跪倒在我的身前,我突然感觉到了心痛。段大人,很奇怪吧,妖怪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呢?但是,我那时的痛却很真实,我想去伸手想要扶起他,却交错扑空。”
“傻丫头,心疼证明你动了真情。”段幻烛就像个过来人一样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鸣突然破涕为笑起来,但怎么看都是在安慰自己“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好了,他恢复了常人的生活,再也看不见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他渐渐被人类们接受,他结实了朋友,交了女朋友。失去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妖怪而得到了数倍的友情,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段幻烛忽然觉得鸣咬住下唇儿憋住哭泣欲望的神情很像这荷塘里的荷花,都是出泥不染的纯洁。
“不过,我还是想为他最后唱一次歌,所以就守候在那小木屋里,看他经过,大声的唱,有时唱得喉咙沙哑。那时我才流泪嘲笑自己的无药可救。”鸣把视线定格在池塘里两束互相依偎一起生长如夫妻般的荷花上“最近,我得知他就要结婚了,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我要为他唱歌,哪怕就是那么短短的几句。”
段幻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鸣说“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妖怪如果让人类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就证明被人类识破了身份,像你这种低级小妖怪,这样做之后肯定会在世间烟消云散的。”
“没有人再需要聆听我的歌声,因为他已经生活得很好,我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留恋。”鸣少女般纯真眼睛里透漏出坚决“如果是段大人的事情呢?那个他也是一下子失去了看见妖怪的能力,说不定就会了解我此刻急切的希望。”
那晚,是自从段幻烛这只懒妖仙入住贾墨轩家里之后头一次天色漆黑才回家,姑姑还担心这只小猫咪是不是被人偷去了。
在卧室里,贾墨轩觉得今晚的段幻烛有点反常,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晚上还是按部就班睡觉,不过贾墨轩却觉得今晚抱着他的段幻烛异常用力,抱得很紧很紧。
周书的婚礼准时举行,邀请了众多朋友在那家华丽的欧式风格餐厅里面,也邀请了贾墨轩这个跟自己童年时有一样另类能力的少年。
与别人不同的是,周书给了贾墨轩两张请帖,没说缘由,贾墨轩却心里明镜,或许那张,是为周书自己已经看不见的鸣准备的。
段幻烛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化为人形,贾墨轩没让她过多打扮,简简单单的朴素衣着配上那张丽质稍有点妩媚的脸蛋,无疑让人误以为这才是新婚新娘。
婚礼庆典开始,先是新郎周书和新娘上台,在司仪的主持下各诉爱意,之后是双方家长上场,表明对晚辈的嘱托与希望。亲朋好友们喜气洋洋,大厅里满是幸福新婚的余温。
段幻烛看着看着,不禁有点眼泪萌生,转头泪眼婆娑的看向贾墨轩,也就是在这时,在已经平静的婚礼庆典上,轻轻响起了那久闻不倦的歌声。
思量的人以落入泉边/何必永枕旧梦思去
我欲幻成珠光泪滴/密密镶嵌在那一厢心上
别离洒在脸庞/犹如泪光冲淡
心中交叠清风/等你待你只为丝丝温暖。
正在为长辈点烟的周书顿时愣住,手中的打火机烫坏了长辈的昂贵西服也浑然不觉,他痴迷的听着。
那是浅藏在他心底的声音,是那段最最纯洁甘甜的感情的烙印,然后他像疯了一般,不顾身后的新娘,冲出了礼堂。
段幻烛听着那歌声,已经泪如泉水,微红着眼睛,忍住哭腔低声说了一句“傻丫头。”
贾墨轩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静静闭上眼睛去聆听那旋律,轻轻的说“他说得没错,这歌声让人心房融化。”
周书一路疯跑,而鸣的歌声则一直响彻在他的耳边,当跑到那荷花池塘边时,周书已经满头大汗,他看着眼前久别几年的荷花池塘,它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澈干净。
周书往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看见地上的字和那张画有音符的面具,顿时泪流满面。
在那面具旁边,一串用树枝在泥土上刻出的小字格外清秀惹人心疼。
那上面写着:余声相随,余生相伴。
只为这一生(声),再别无他求。
周书跪在那串字的旁边,把那张面具紧紧抱入怀中,感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