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年02月21日 23:30
造出来的故事竟能环环相扣,且惊喜连连。
只是,故事再精彩纷呈,她再兴趣昂扬,每日皆是看不了多少,看着看着,不多会功夫,又疲乏嗜睡起来。
当真过惯了吃吃睡睡猪一般的生活,骨子里也跟着怠惰起来?沐乔河如是想。
就着红篱璃瓦片往那儿一趟,呼呼大睡起来,也亏得她胆大,竟不怕滚落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沐乔河再次醒来,耳旁窜进一通喧闹。
“臣女鄂媛拜见长公主”
“臣女程欢拜见长公主”
“臣女程颜拜见长公主”
清一色的女声,不急不缓,低柔清脆,柔媚婉儿,嫩得能掐出水来。
沐乔河不用探头窥看,也知这些声音的主人皆是娇媚动人,并且礼数周全的,不过,长公主……可是那夏侯国公府里的?
大抵是了,西岭国君三宫六院孩儿甚多,公主却仅有两位,年龄皆不过十岁,且庶出;加之西岭皇室对女子教导甚为严厉,公主未及姘万不可踏出宫门半步,此刻,能称得上长公主的无可厚非仅有北羽青一人。
传闻长公主不喜门客,一贯行事作风独来独往,便是皇帝召见也时常婉拒不出,岭京城内的名门贵妇虽有心攀附,却碍着长公主冷清拒客的性子不得不疏远有别,今儿个这三三两两的竟舔着脸凑上去,为何?
沐乔河想着,多了份好奇,又下细一想,她与那长公主也好,深阁闺秀也罢,皆是陌路之人而已,整那么上心较真作何,且往下看着吧,权当听戏。
深门大院的算计用心、谨言慎行,沐乔河听书不少,却是未曾见得真实场景,今儿个倒是难得机遇。将手中《异志》一扔,沐乔河忙挺了身子坐立起来,美目顾盼朝下一望,眼中甚多玩味。
“怜儿,今儿个这大红袍喝得怎不似往日滋味。”受人礼拜,北羽青不觉任何欢喜,淡然顿挫的话出口,隐隐带着点怒气。
久待跟前,主子稍一个眼神,怜儿便能洞察其一二心思。
公主最是讨厌抄录经文时遭人打搅,尤其这一律经文还是替少将军所写。
身为公主,受下臣家眷礼拜到哪儿都是合符规矩的,如此一来,公主明面上可不好拿乔捏事,可这气却是不得不出。
会了公主的意,怜儿便拐歪的道,“前阵子朝贡司侍卿送来这大红袍,公主第一日命奴婢泡下这茶,当场还夸口道‘今年进贡的大红袍比往年成色更佳’”
这似抱怨长公主难伺候的话一出口,几位夫人小姐纷纷变了脸,连着沐乔河听罢,也不禁替怜儿捏了一把冷汗。
这奴婢当真大胆,竟公然编排主子的不是,当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谁知,她下一句话出口,顷刻,人人自危起来。
“奴婢记得公主有一阵子小住乡下农庄,因为高兴,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竟是觉得那鄙陋的饮食与山珍海味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倒不是这大红袍怎地不好,不好的是公主您此刻的心境。”怜儿说着,意有所指的目光朝一众来人扫了扫。
“本宫身份尊贵,是我西岭国除皇后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便是想着在这偌大香客为患的寺里寻得独一份的去处供本宫歇遣。”白羽青举手将那杯中的茶水摇了摇,似要品尝,却又嫌弃的放下。
“皇觉寺的住持告诉本宫,说这钟鼓楼自来空置,鲜少有人滞留,好些趟子本宫来此,却也如住持所言。
可此番,本宫才来头一日,竟得这么多人慕名而至,这空置一谈,本宫倒是要问这住持一问,可存欺骗?”
这主仆之间一唱一和的,明摆着是在告诫她们的到来惹得长公主不快。
几位夫人小姐听着这番变相问责,忙由原先的屈膝问礼,吓得哆嗦跪了下去,双手伏地间,额头抵着石铺地砖,纷纷请罪。
看到这儿,沐乔河不由暗笑,这长公主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这打人不打脸,却能想着法子让对方下不来台的处事方法,同她倒是不谋而合。